白衣人抬頭挑眉一笑,“陪你睡覺啊!”
“滾!”鄭丘翻了個白眼。
來人是嶽樓,鄭丘的好朋友,也是之前說看上了趙蘭的那個人。
“說實話,不然我真的趕人了,我接下來可是要保護我表妹的人,身邊不能帶著個拖後腿的,現在我已經是她們娘三個的侍衛了。”
“你不回京?”嶽樓被他氣笑了,自己功夫不比他差,能拖他後腿?
“怎麼,你要回京了?”鄭丘好奇的問。
他們都是為了躲清閑才離開京城的,現在回去做什麼?
“我不像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我還有爹娘和兄弟姐妹,我得回去了,聽說,宮裏那三位鬥的越來越凶了,老頭子想讓我回去商量大事。”
嶽樓歎息一聲。
“商量什麼大事?怎麼站隊嗎?”鄭丘坐在桌邊,倒了一杯茶。
“嗯,應該是,原本,我爹看好的是太子,但是如今可能有變,不然不會等我回去再決定。”嶽樓歎息一聲。
“真是麻煩,好好的過日子不好嗎?非得爭權奪位,煩不煩?”鄭丘翻了個白眼。
“你不想給你鄭家報仇了?不想查清楚你家的事究竟是誰出手的?”嶽樓問。
鄭丘手一頓,隨即繼續倒茶,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不急,君子報仇三十年不晚。”
“滾,不是十年嗎?你這都十年了,該查一查了。”嶽樓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
“十年啊,不急!”鄭丘淡淡的道。
嶽樓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往床邊走去,“借你一半床。”
鄭丘再次無語。
他坐著靜靜的喝茶,十年了嗎?
十年前,他十六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那時候,和一群朋友整日除了去國子監讀書,就是聚在聚仙樓吟詩作對,或者,去皇家馬場一起騎馬狂奔;或者在西山頂上喝酒比武,好不快活。
那時候,有嶽樓,有孫昊,還有他,他們一群人還和三皇子趙錦淵是好朋友。
可是,就是在那一年的中秋宮宴後不久,鄭家突然被滅門。
要不是他師傅暗中帶了具屍首去換下他,帶走他,他可能也會葬身在那一次的滅門慘案中。
沒人知道對鄭家出手的是誰,沒人知道鄭家有沒有人活下來。
等禁衛軍趕到時,清理過後,才知道,鄭家上下七十八口人,都死了。
皇帝震怒,敢在京城行凶,對方這膽子太大了。立刻讓大理寺全力辦這個案子。
可惜,十年過去了,鄭家的案子成了懸案,就連一向查案最厲害的大理寺都查不出來。
也因此,那一屆的大理寺卿李銘五前引咎辭職,大理寺也跟著大換血了一次。
可惜,新上來的人,也對這個案子一無所獲,什麼都查不出來。
鄭丘冷笑一聲,連大理寺都查不出來的,能會是誰呢?
爺爺鄭喬年,官居禮部尚書,性格溫善,並不是個惹人的性子,那官職也是個不惹人的官職,就怎麼會惹到那麼大的滅門慘案呢?
父親鄭銳,京城禁衛軍裏的人,左驍衛副統領,那一日正好輪休在府裏。
二叔鄭劍,吏部的一名小郎中。
剩下的,就是一些鄭家的叔伯,婦孺和孩子們。
就是這麼一些人,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可能那一日,殺傷力最大的也就是自己的父親了,他都不知道父親是如何堅持到最後一刻的。
等他清醒過來時,是十日後,他們已經遠離了京城,而且,他還有一條腿受了重傷,瘸了。
師傅告訴他,鄭家死去的人已經下葬了,皇上撥了一塊山頭地給鄭家,厚葬了鄭氏一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