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儀仗不能停,還得浩浩蕩蕩的開回皇城中去。明政殿五大輔臣再加程涼和小皇帝,緊急換裝,跟著京兆尹梁買一路直奔西市坊。
對峙居然還沒有結束,一個管事打扮的男人站在道中間,扯著嗓子咆哮:“你們是京兆衙門的人嗎?還不趕緊把這對狗男女抓起來!老夫可是認識你們京兆尹梁大人的,信不信老夫一句話,就能讓你們全部滾回家去吃屎!”
梁買感覺七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後背瞬間濕透,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給那人兩耳光,以示自己的清白。
“梁大人,這是何人,竟如此囂張?”程涼冷冷的問道。
“回稟太後,此人是汀蘭坊朱家的管事,這墨韻坊就是朱家的產業。”
“朱家?”程涼覺得有點熟。
許墨林站在皇上旁邊,語氣也冷若寒冰:“汀蘭坊的朱家,便是大學士朱庸的堂弟。”
喲,這位大學士還真是挺勇啊。
自己都沒來得及動手,他們到先按捺不住了。
她往前站了站,透過看熱鬧的人群打量墨韻坊裏麵,要說砸得有多厲害也不至於,隻是因為打鬥掀翻了刻板、墨水和書頁,看起來很狼狽混亂。
沈寬就站在牌匾下麵,前麵堵了六個手持長棍的壯漢,屋裏還有幾個拎著板凳桌椅的男人。她和旁邊的人都渾身是墨水,看不出受傷沒有,隻能看出她們很生氣,都快氣炸了。
無論是從幫理還是幫親的角度來說。程涼都很相信自家閨蜜,她跳脫歸跳脫,卻是有分寸感的。既然她答應了不惹事,那她就肯定會克製,除非是實在克製不住。
“梁大人,他們這樣當街對罵,實在是有失體統。先將所有人都帶回京兆衙門再說吧。”
“那賢寧太……”
“一並帶走。”程涼一眼把小皇帝到嘴邊的“不”字瞪了回去,“你不會希望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處理此事吧。”
小皇帝一哽,被許墨林默默護在了身後。
梁買都快瘋了,他敢保證讓那掌櫃繼續說下去,他這個三品京兆尹就絕對沒法做了,甚至腦袋上的人頭都要搬家。既然已經確定那女人真的是賢寧太後,程太後又開口說要把所有人的拿了,那他就沒啥好猶豫的。
“都聾了嗎,還不趕緊拿人!”
梁買身邊的官吏立刻行動起來,乒呤乓啷,很快就將持械且試圖反抗的壯漢摁倒在地,又示意沈寬她們也跟在後麵。
沈寬本來還想據理力爭一下,抬眼看見程涼站在人群中一臉嚴肅,她立馬閉上了嘴,順便給了想要亮身份的諾曼一腳,倆人低著頭乖乖跟在了京兆衙門的捕快身邊。
隻有那掌櫃的還在囂張,搖頭擺尾拒不服從,聲音還提高了一個八度:“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老夫是誰府上的人?汀蘭坊的朱老爺,當場大學士的親堂弟,你們京兆尹見了我家大老爺都得喊聲朱老先生。朝中公卿將相也都是我們府上常客,就連皇……”
砰——
“上”字沒出得來,梁買連官儀都不顧了,一腳踹在他麵門上,怒發衝冠:“哪家的狗奴才,滿嘴胡話!你給本官看清楚了,本官正是大秦京兆尹梁買!並不認識你,跟你們家老爺也沒什麼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