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的話,也有道理。
程涼癱著想了一會兒:“那就告訴皇上,鳳鳴宮需要新修一座佛堂,就在西北角那處荒廢的院子裏。他肯定讓你督辦,你就前麵修佛堂,背後修個院,裏麵弄幾個隱秘的房間,將來想放鬆的時候就去那兒呆著。”
“行!我現在就去找皇上。”沈寬一琢磨,也覺得可行,翻身爬起來找鞋,“這鞋也得找機會改改,穿脫起來都太費勁。”
程涼發現自家閨蜜之所以沒有事業還能快樂的生活,不僅僅是因為她家有錢,更因為她對生活的熱情真的就是來自於生活本身。
雖然是在後宮當鹹魚,但她的生活比自己這個當朝太後都還要充實。
“我就不去了,省得遭你兒子嫌棄。”程涼擺擺手,示意沈寬出門之前把桌上的冊子給她取過來,“中午過來吃飯嗎?”
“吃!”
沈寬將名冊往她身上一扔,轉身開門,分分鍾就消失不見了。
程涼笑著搖了搖頭,開始看手裏的名冊。
為了避免再出翰林院阻止考生入長安這種事兒,禮部特意發了文書,要求要參考明年恩科的學子全部去縣學報名,縣學將名單送到州學政處,州學正再將名單交給道學政,最後歸禮部統計,上呈皇上禦覽。
這雖然不能完全保證學子們的利益,但卻可以從範圍上解決問題。
朱庸他們那夥人屬於南楚學派,祖籍多在江南、江東、楚南、蜀地一帶,與他們交好的是東山學派。
元和整整十八年中,這兩個地區榜上有名的人數就占總人數的七成,剩下還有兩成固定是屬於勳貴遍地,世家橫行的關中子弟,也就是說中原、西北、遼東、嶺南等地的學子錄取加起來不足一成。
學子少,官就少,官少政策輻射就少。
這些地方的學政、鄉老巴不得多送些人來考試,想來不會在名單的問題上再卡脖子。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附加了一點,即便名單上沒有名字,隻要能手續齊全的進入長安,一樣可以去禮部報備參考。如果有什麼地方官黑了心腸不替這些學子報名單,他們也可以像以前那樣靠自己。
這場恩科很重要。
程涼覺得大秦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人可用,這次翰林院事件就充分體現出了這一點。
明政殿五位大臣的個人能力都很強。
許墨林強在大局觀,擅於審時度勢;高無咎行動力強,自己又是位武功高手,對於偵察和反偵察有兩把刷子;孫啟精明圓滑,對於六部的事務都十分了解;蕭堯臣原則性強卻又不古板,算得上禦史中清流;程振武就更不用說了,讓他管飛龍衛那是大材小用,他更適合去帶兵打仗。
除了程振武,前四個都是元和帝精挑細選留給兒子的,但貌似挑這四個人就用完了他全部的精力。此四人之下的三四五品京官中,一個出挑的都沒有,更別說其他地方的道州縣之官。
反正程涼覺得想要了解這個國家的實際情況,靠奏折是完全沒用的。
她幹了這麼幾個月,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元和帝那麼不待見她和程家,卻還是在遺詔中讓她輔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