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沿坐著馬車下山,程振武帶著禁軍中唯一的一隊騎兵隨行護衛。
“張大川領旨護送咱們回長安自是最好;若他有二心,必然百般搪塞。大兄、秦先生你們可有破敵之法?”程涼下來不光是要讓皇帝死心,同樣也是希望秦政和程振武能好好琢磨琢磨對方布置,做好開打的準備。
程振武麵露難色:“潼關兵三萬人中有三千騎兵,我們隻有一百,而且山地地形,不能全軍衝鋒,若是下去布陣再戰,又恐被對方突襲。臣以為,秦先生會馴鷹,不如先派鷹回長安傳旨,讓長安派兵來救,若能前後夾擊,便有勝算。”
程涼四下看了看,見馬車旁邊隻有紫蘇和有福,才輕聲問道:“張大川作為鎮將,卻膽敢擅自調兵入京,他就不怕追究起來株連九族?”
程振武不明白什麼意思:“他敢,自然是背後有所依仗啊。”
“什麼依仗能赦免如此大罪?”
程振武愣了愣:“餘臨王?”
“如果真是要直接擁立餘臨王稱帝,他率兵進長安不就好了嗎?來什麼龍虎山?”程涼垂下眼眸,“催眠哀家和皇上之人,隻要願意,亦可以讓我們直接走下某處懸崖。他們既然隻是想要困住我們,就說明我們倆還有用處。不換皇上,又想免罪,隻有一種可能。”
“什麼?”
“程家,真的謀反了。”
程振武被噎住了,像是喉嚨裏塞了一整個紅薯一樣,臉色鐵青:“九……九妹,你莫要說笑,你是說老二老三他們……”
“不是!既然不想讓我們回長安,多半事情也是出在長安。”程涼凝神思索,腦海裏很快浮起一個人來,她微微歎了口氣,“五兄最近……可有什麼異狀?”
“你……你是說平衡?”程振武嚇得坐了個跟鬥,“他……他那個人性子最弱,就算有那個心,也,也沒那個膽……吧?”
程涼不再解釋了:“哀家已經請秦先生送了信回去,多半是沒什麼用處。背後之人之所以不殺哀家和皇上,就是想等程家和皇家真的打起來。到時候,人死得越多越沒法收場,驚動了其他兄長和天下諸道官員宗親,就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程振武真的急了:“那該如何是好?”
程涼握緊手心:“哀家倒是有個辦法——昨日在天問峰,哀家和張道長配出了一種可以炸裂的粉末,若是……”
本來靠著馬車壁一直沒說話的秦政忽然睜開了眼睛:“不行!不要用!”
程涼麵色不善的盯住了他。
怎麼,九年義務教育大家都上了,隻準你有主角光環,姐搞點火藥就不行?
秦政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激烈,幹咳了一聲:“我是說,這些東西能不用就別用,容易遭天譴。”
程涼:“……”
我信你個鬼呢!
大家都是學馬列毛出身的,你擱我在這兒整什麼封建迷信?
秦政被她盯得發毛,連忙補充道:“剛才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太後說得很對。幕後之人想要挑起戰局,把水攪渾,正是說明他並沒有撕破臉直接造反的把握。潼關兵有三萬人,除了鎮將之外,還有三名偏將和三十名都尉,這些人未必都不忠於朝廷,隻是礙於張大川淫威和相信了程家謀反一事。
而我們這邊雖隻有三千禁軍,卻是十六衛中最精銳的。隻要太後和皇上曉之以情,誘之以利,他們必然奮力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