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意見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程平衡不算主謀,餘臨王也死了。幹脆就誰也別追究,程家和皇家一邊出點錢,給那些有傷亡的家族一點補償,這事兒就當作一起小小的治安事件處理了完事。這撥人本來是不少,但後來又發生了幾件事。”
“啥啊?”
“之前不是跟你說我侄子和楚北道府正各占半城對峙嗎?”
“啊,又咋了?”
“江州、樊州、武州三城水師都尉聽說武國公家世子平亂,主動率兵增援,長安的援兵走半道,那邊就打完了。而且很巧的是,西域又傳捷報,遠征軍和黑羅軍隊聯手,大破塔爾幹王,已經占領塔爾幹王城,瀕臨白羅邊境。”程涼也不解釋,說完就是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沈寬確實也懂了:“哦,明白,看你們這麼強,他們自己那麼菜,破大防了唄。”
“沒錯,事兒一出,這撥人幾乎倒戈到了第一撥人當中。”程涼點點頭,“最後是許墨林,他的建議倒是讓我很意外。
他提出程平衡必須嚴懲,褫奪封爵是第一,通緝子孫是第二,逐出程家家廟是第三。但是,他又提出武平侯的封爵應當保留,由國公府或者武安侯府挑選一個孩子,過繼給我四哥程平權,來繼承武平侯爵位。
另外,程家和皇家聯姻,從兩位公主中挑選一位嫁給程家嫡子,同時假戲真做,把武國公府的嫡長孫女程舒嫁給皇上,冊立為皇後。”
“等等!”沈寬打斷了她,“我怎麼覺得這套路有點熟啊?”
“渣男渣我原主的套路啊!”程涼苦笑,“所以我哥勃然大怒,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我堂姑母嫁給餘臨王,幾乎是守了一輩子活寡;我原主嫁給贏孝,幾乎是守了一輩子活寡;我五哥娶了餘臨王的女兒,雖然沒守寡,但卻落得家破人亡。我哥說了,除非他死,否則程家和皇家絕不可能再聯姻。”
“所以現在就僵持住了是嗎?”沈寬換了個姿勢,“你哥對皇家是徹底失望了,也不想辯解,也不想爭取,就想直接擺爛,帶著你們離開大秦?”
“他也不是完全沒感情,這幾天天天把自己鎖在家廟裏,跟聖祖、高宗、程家列祖列宗對飲,據說喝醉了就哭,眼睛都快哭瞎了。”程涼又歎了口氣,“關鍵這事兒就無解好吧。權力是可以讓的,但聲望和感情沒法讓。
程家有五代人的積累,在天下人心目中,聖祖爺乃天降帝君,而程老祖就是護國戰神。除非我們家一開始就學張良避世、學蕭何自汙。否則對於後麵這些皇帝來說,程家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脅。”
“可是現在都五代人了,再汙也來不及了吧。”
“來得及程家也不會那麼做。”程涼托著下巴,“不知道聖祖爺給程家老祖畫了個什麼大餅,但程家每一代人的家教都是開疆拓土、奮勇向前,雖然大家也都不知道要往哪兒向前,但就是向前就對了。”
“嗯,明白。現在的問題是,自仁宗晚年開始,皇室的在民間的號召力和對天下的控製力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德宗爺更是個廢材,昌明三十五年一場內亂,將皇室最後的自信都給打沒了,使得先帝爺不得不依靠程家救場,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