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三流的商人掙差價,二流的商人掙增值,一流的商人無中生有。”沈寬得意洋洋的說起來,雖然她從來沒有實操過,但經濟這一塊可是跪在政治課本裏的啊!
不光是許奧,就連沈潛都認真起來,雖然十幾年沒怎麼見麵,但他們姐弟關係還是不錯的,可從沒發現姐姐還有什麼經商的天賦。
“掙差價我明白,後麵兩個什麼意思?”申發財一臉懵逼。
沈寬敲了敲桌子:“一斤鐵開采出來十文,賣到州城三十文,賣到長安五十文;一斤鐵打造成農具,在州城賣五百三十文,在長安賣五百五十文。它的價值是不是就變高了?”
許奧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可是沈公子,將鐵變成農具,那是工匠的事兒,可不是我們商人的事。”
“沒錯,但這兩者為什麼不能結合起來呢?”沈寬雙手往中間一推,“即便是最小的縣城,都有打農具的師傅。他們幹一個活也就掙十幾文錢,很長時間才有一個活兒,所以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種地或者閑著,但天底下用農具的人卻很多。
你想象一下,假設價錢相同,你是願意走半天找到個鐵匠師傅,等一整天請他打個鋤頭,再自己帶著鋤頭去找木匠師傅裝杆,還是願意像買筆墨一樣,直接走到一家店鋪裏,挑一把已經打造好的鋤頭回家?”
許奧愣了一下,他感覺那道閃電又回來了。
沈寬繼續道:“你再想想,假設你是個鐵匠,你願意每年打十二把農具,掙一百二十文;還是願意一個月打二十把農具掙兩百文?”
“當然是後者啊……”許奧一拳砸在手心,“農閑時幹三個月,可以打出六十把農具,要是有一百個這樣的鐵匠,我們將能有六千把農具……所有餘臨人都會在我們這裏買農具……可是如果賣不掉怎麼辦?”
“沒錯,雖然農具是必需品,但它壞得慢。那我們再說說其他的,比如就說糧食吧。米,可以釀酒是吧。現在各個縣城州城的酒鋪都是自己釀酒,良莠不齊。如果你每年能釀出十萬壇酒來。你覺得會怎樣?”
“會有很多人來找我買酒。”許奧的眉頭擰到了一起,“可是我不可能每年釀出十萬壇酒啊!”
“這就是問題啊!”沈寬語重心長,“增加商品的價值,提高效率,就能搶占更多的市場,獲得更大的利潤。除非你們像沈家一樣,擁有原材料的產地,否則就要像沈潛這樣,能夠拿到特殊的隻有你們擁有的貨物。
隻做這些大家都能買賣的東西,那比拚的就不是你們經商的能力,而是你們討好人的能力。誰認識的世家、豪族、大戶多,誰買賣就好做,但是每年的利潤裏麵總得拿出一部分來上下左右打點吧。
遇到那些有權有勢的想要分一杯羹,諸公也不敢說不行,隻能乖乖分出利潤遞上去。你們現在不但擔心太後不收回成命,還擔心朝廷要是真的把那些世家全部都鏟除了,你們該怎麼辦,對吧?”
沈寬說到這兒,就想起了自己曾經一篇被導師罵得狗血淋頭的論文。華國資本主義萌芽一直沒發展起來,鍋全在朝廷重農抑商的政策上嗎?
至少沈寬覺得還有個原因是因為華國太大、財富太多、韭菜長太快,以至於這些商人隻需要倒買倒賣就能累積到足夠的財富,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給商品增值和繼續開辟第二三產業的動力。喵喵尒説
當然,這個理論隻有沈寬自己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