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不是在談生意嗎?
沈寬倒是明白劉掌櫃的意思了,她暗自歎了口氣。
陋習之一的祖傳秘方,傳著傳著就真成了秘方,除了死人,活著的沒一個知道。
他現在擺明了是打算把這玩意當作傳家寶,想要把字模的配方捂在老劉家,世世代代隻給他老劉家掙錢。
但問題是這個技術很關鍵,她們之所以沒有自己開發,單純是害怕因為外來者幹涉引起災禍,而不是不知道活字的配方。
而且這就是個哥倫布豎雞蛋一樣的技術,一旦思維打開,很快就能弄出來,他憑啥覺得自己就能藏得住,還能世世代代的藏住。
“劉掌櫃,聖夫人是在給你談生意。”沈寬好言相勸,“你瞅瞅你這小作坊印書,就是每個月印個一百本,也就掙百十來兩銀子吧。賣字模,一套就能掙幾百兩。朝廷還可以跟你簽長契,十年之內,所有的字模都從你家買。一年做個兩三百套,那就是五六萬兩銀子,靠你印書可得印十幾二十年呢。”
劉掌櫃抿著嘴,半晌蹦出一句:“我一月掙一百兩,但卻可以一直印,隻要還有人讀書。我兒子、孫子也可以印。但若是將字模賣出去,人人都能印書,到我兒孫輩,便一月一百兩也掙不到了。”
“想得可真夠長遠的。”程涼聳了聳肩膀,“可你有什麼信心別人就弄不出這種字模來?目前沒有其他人做出這種字模,是因為讀書之人不屑於做匠人的活兒,匠人多半又沒有那麼多銀子熔金來嚐試。
哀家現在需要大量印書,本來也是想要托人改進印書的技藝,隻是今日見你走在前麵,想要給你個機會,也省些功夫。你若不願,哀家撥它個幾千兩銀子給狗根,他連水泥都能試出來,還能試不出你這種字模?”
劉掌櫃咬牙切齒:“太後,您這是要逼死草民啊!”
程涼真是莫名其妙。
他這種門檻僅僅在於有沒有錢的技術改革,連後世的專利申請都是通不過的,說不定她們在這兒聊天的功夫,就已經有別的書坊掌櫃嚐試成功了。他運氣好,能通過狗根跟朝廷搭上線,有機會成為國企或是朝廷的緊密合作單位,居然還這麼不樂意。
“你確定不想跟朝廷合作?”程涼又問了一遍,“哀家真的需要大量印書,數量遠比你想象得更多,將來這天下需要印的東西也比你想象的更多。不光是你一家小作坊吃不下來,就算是天下每個縣城都有一家你這樣的印書作坊,也未必吃得下來。
到時候,天下對字模的需要也會很大。你若不願隻做字模,還可以參與各地印書坊的建設,從中分得一些銀子。憑你自己甭管多少代,都不可能把劉記書坊的招牌做遍全國吧。”
劉掌櫃堅持地搖頭:“草民沒那麼大的野心!”
程涼遺憾的搖了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狗根倚在門口,見她們這麼快就出來,頗有點意外:“咋的,老劉他不讓看?”
“沒關係,咱們去別處吧。”程涼說道。
眾人沿著街道離開了劉家書坊,狗根有點不好意思:“老劉這人就是有點扣扣嗖嗖的,看誰都像是要偷他家秘方。本來咱高新盟弄新東西,就是想要大家夥一起掙錢。這老劉倒好,弄完了就給高新盟捐了一筆錢,也不說帶帶其他書坊的弟兄。
熔金鑄字的辦法並不難想,隻是那些礦石都貴,湊起來的銀子隻夠一人試一回的。前邊幾個的想法沒試成功,但也讓老劉少走了彎路嘛。當初試這個,大部分錢都是書坊的人湊的,老劉走了狗屎運,反倒把他們的生意擠兌差了。
其實挺多人心裏有意見,隻是自己沒試成功,不好說。前兒個我還聽說又有人新湊了錢,又在重新試這個。這路子都已經對了,我看啊,試不了多久人家也一樣能試出來。到時候他這生意,長不了!”
程涼點點頭:“好,那咱們就去高新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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