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對這個案子要不要查下去保留了意見。
雖然他的意見也不是很重要。
這關係著解家一家人的命。程涼是肯定要查的;宗親們聞到風聲後肯定是不會讓查的,他既左右不了程涼,也左右不了宗親。
楚世子被打死的消息還沒有傳出長安,百姓的注意力就被朝廷即將召開大朝會的消息完全吸引開了。
大朝會,顧名思義,是很大的朝會。
大到什麼程度呢?
天下為官者,無論品級,無論資曆,無論出身,無論文武皆可參與言事。
所言之事,必須涉及國家根本。
自大秦建國以來,隻在聖祖爺和仁宗爺兩朝召開過大朝會。
本來程涼是沒有資格開大朝會的。
但就算她不說,蜀王他們也準備強行召集一次大朝會,現在她主動開口,顯然是避免了一次前置衝突,大家都覺得滿意,自然不會再去追究她僭越之事。
大朝會定下來的東西,全天下人都會知道,也絕對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雖然如此,但卻不是每個人都想去參加大朝會。
畢竟,去了就意味著擺明態度站邊,要是站對了還好,站錯這下半輩子就沒法過了。
聖祖爺很體諒臣工,允許以事告假。
就是說讓你擺明態度,我隻想辦事,不想參加黨爭,朝廷決定了什麼,我就執行什麼。這對於那些真正辦實事的人來說是好事,但對於那些想要明哲保身的人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前者辦事靠能力,也不圖升職,沒把人得罪死的話,一般也沒人刻意去整他們;後者辦事靠人情,兩邊不得罪,也意味著兩邊都得罪,一輩子做個七八品的小官,他們自己也難受。
“宗親、郡守還有各地有名望的大儒都通知到了吧。”蜀王在三位王爺中年紀最小,但卻坐在主座。
不光是因為楚世子是他送進長安的,更因為他本來就喜歡管這些閑事。
“嗯,天下臣工支持皇上的還是多數。程太後再有能力,還不過是一介女流。隻是有幾個人,孤不知該不該讓他們來長安。”吳王配合道。
“什麼人?”蜀王又問。
“清河王,還有盧家、王家、崔家的人。”
“他們來幹什麼!”蜀王擺了擺手,“他們謀反之事人盡皆知,仗著祖宗的名氣和仁宗爺的優待,大肆聚斂田土。
東山、燕山的官員有一半是他們家的子弟,有些連科舉都不用考,吏部直接給他們造冊。也就孤是西南邊的親王,離他們太遠,否則孤也要打他們。
吳王兄,咱們是要讓程太後歸政不假,但也不是什麼雞雞狗狗的力量都要借。現在好不容易把他們逼入了絕境,就算是皇上親政,北邊的戰事也不能停。”
“好吧,那這些人就回絕了。”吳王從善如流,“爭鳴宮的弟子已經從桐城出發,隻要不出意外,就能準時到達長安。而且我聽說潛字部的劉衝已經開始北上,但是陸傾他們沒有動靜,看起來好像不打算來長安。”
“嶽庭淵也沒有動作,倒是原陽郡王和他女兒拒絕跟鄭王一起入長安,看起來像是要站在太後那邊。”景王補充道。
“婉兒認了程太後做義母,之前鄭家對他們做齷齪事時,鄭王那白癡什麼都沒做,要不是嶽庭淵趕到得及時,那孩子就活不了了!婉兒她們家要是不站在太後那邊,孤還覺得她們不知感恩呢!咱們開大朝會,是要講道理,不是要逼人站隊。”蜀王說道。
景王翻了翻眼睛,覺得蜀王像是有什麼毛病一樣。
要麼就不要攬這檔子麻煩事,要麼就要一錘子把對手徹底敲死,他以為是武林高手切磋功夫,還能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