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禁軍第一反應是把贏昆拉開,但贏昆口鼻皆噴湧著鮮血,顯然是已經不行了。
薄荷趁著這個機會尋到了空當,猛地衝向了小皇帝。
“狗皇帝!贏昆對你忠心耿耿,你不念他的功勞,也該念他的苦勞。他替你殺了楚世子,你卻為了舔程家的臭腳不惜用他的命來抵罪!我不懂你們男人,我隻知道我那苦命的娃沒了爹,他活不下去,我也活不下去了!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所有人都在倒吸涼氣,以至於昭德殿前的空氣都差點被吸幹了。
這個女人太過於瘋狂,以至於有點可怕。
小皇帝眼睛瞪得溜圓。
這女人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懂,但合在一起就完全不能理解,她若不是瘋了,就是腦子有什麼毛病,自己都沒跟贏昆說過話好吧!
而且自己閑得沒事殺贏焜幹嘛。
殺了他王爵也收不回來,畢竟楚王也不隻有他一個兒子!
程涼已經意識到了不好,大聲怒道:“拿下她,要活口!”
蜀王反應最快,連著劍鞘向薄荷砸去,卻不料鄭王忽然撲向薄荷,劍砸在了他背上,他也一踉蹌,順著台階又撞翻了景王。
吳王是個文人,還沒等他做動作,薄荷已經衝上了台階,直奔著皇上而去。
小皇帝毫不猶豫的撥劍,還沒等他試圖自衛,已經被程涼拎著後脖頸甩向了龍椅後麵,同時他娘兩眼放著精光衝到她們前麵,迎著薄荷一個破手,將匕首尖折向地麵,再一個肘擊砸在薄荷頸子一側,生生把她打得跪在了地上。
薄荷也是練過的,腳下一掃,試圖擺脫牽製。
沈寬卻一下子放開手,向後避開。
在她讓出來的縫隙裏,程涼快狠準的伸出一隻腳,精準無比的踹在了薄荷的鼻梁上,薄荷本來就沒啥平衡了,還隻有一條腿吃力,直接就被踹了個仰翻天,順著台階咕嚕嚕地往下滾。
程涼轉身和沈寬擊了一下掌。
禁軍衝上來,將滿身是血的薄荷摁住。
薄荷雖然紮了自己十幾刀,但卻沒有指著要害去,嘴裏也沒有含毒藥,考慮到這個流血的程度和刺殺皇上的行為,她肯定是死定了。
按道理說,現在死是最恰當的。
畢竟贏昆已經被她殺了,現在她指認了皇上是指使贏昆殺死贏焜的,仇恨就集中到了皇上身上,隻要她也死了,死無對證,小皇帝就算是想要辯解都會很困難。
這人不怕死,那拖延這麼一時半會的有什麼意義呢?
程涼腦子裏剛一冒出這個念頭,立刻就下令道:“贏昆供詞上招認,在此之前從來不認識你;你上次作證時也說替贏昆做事是第一次。你十幾歲隨哀家入宮時,贏昆還是個幾歲的孩子,且你們二人一人在中原道,一人在長安。根本不會有所交集,你不要在那裏演什麼夫妻情深的鬼話。
你在此挑撥皇上與宗親之間的關係該不是想要嫁禍哀家吧!諸位臣工,楚世子一案已經查清,贏昆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哀家相信皇上若是要處罰楚世子,絕不至於用這種小人招數,所以薄荷說的話,都當不得真!”
楚王嘴巴剛剛張開就被程涼懟得啞口無言。
程涼抓重點的速度真是太快了。
先說薄荷跟贏昆沒那麼好;然後將自己摘出來,說明她沒有想要挑起宗親矛盾的心思;再給大家扣一頂帽子,程家的人都相信皇上的清白,難不成他們這些宗親還不信?
今天給楚世子找場子隻是前戲,正菜是要讓程涼歸政給小皇帝。
這女人怎麼回事,這麼大個把柄放在她麵前,她不但不抓,還主動替皇上洗開了。
楚王憋得實在難受,扶在棺材上,一邊幹嚎,一邊滴溜溜的到處看。
人群中,失望的人還真不少。
對於他們來說,最好當然是薄荷順利殺了小皇帝,皇帝立刻需要重選,重選出來的皇帝不是兩位太後的兒子,自然可以大大方方讓她們把權力全都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