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夠損!
全義這個後管事的要查,那全忠這個先管事的同樣被查便順理成章了。
小皇帝毫不猶豫:“好,朕親自回去查,乾陽宮裏的太監一大半都是自小隨朕長大的,朕自認對大家也不薄,真是從沒想過會有人會對朕不利。現在看來,是朕一廂情願了——今兒個就借著這個機會,把該查的都查一查吧。”
程涼發現這戲真是越演越有趣,不過對自己沒壞處,她倒是不介意看下去。
就是擔心自家寬兒會困。
她一扭頭,發現自家閨蜜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明顯比自己興奮多了。
“玉娘,派人去通知狗剩,送兩斤焦糖瓜子到乾陽宮去。”沈寬拽著玉娘吩咐。
她今天來執法蹴鞠比賽,沒法裝瓜子,這會兒天色已晚,正經賣炒貨的都關門了,但狗剩是她在廚界的開山大弟子,那兒肯定有存貨!
程涼翻了個白眼,顯然看出這是一場宮鬥的並不止自己一個人,全義這孩子深沉是深沉,但年紀擺在那,顯然是還不夠深沉。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倆本來就對乾陽宮的太監們很關注,站的位置高,又是旁觀者,所以看得更清楚。
反正其他人就沒看出什麼異樣,包括全忠自己。
跟著隊伍都出了門,他還沒發現陰他的人就是全義,而悄悄湊到他身邊,低聲抱怨:“你把記錄拿出來看也就是了,幹嘛還要讓皇上搜查院子啊!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那不一樣!”全義很一本正經的忽悠,“咱們做奴才的最重要是什麼,是主子的信任。這回的事情這麼惡劣,傷害到的可是主子最重要的人,他能那麼輕易就揭過篇去?
小桂子偷拿手稿已成事實,這東西一日查不到出處,一日就是主子心裏麵的刺。我今日不提這些銷毀的文書,趕明兒有人在主子麵前進讒言,咱們這些經手過文書的都得倒黴!
就算是沒人說,主子自己想不過去,看我們誰都像賊,將來還能信任咱嗎?現在我主動提出來,正是為了咱們以後還能好生伺候主子啊。”
他忽然一頓,謹慎的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問道:“忠公公您不會真的……”
“嗨,咱們做奴才的,看著主子寫得好的帖子,忍不住留下一兩份,也是情難自己的事情啊!不光我留過,劉福肯定也留過,我倆伺候主子的時間太久了嘛!”全忠信了全義的解釋,但還是生氣,“你就該先跟我通個氣再說!”
“那您不會把這些東西藏在宮裏吧!”全義大驚失色。
“當然不會,我都藏在……”全忠這會兒忽然警惕起來去,瞅了全義一眼,“我反正藏得很好!”
全義笑了笑,也不介意。
隊伍走得並不快,進入乾陽宮後,天已經黑了,小皇帝命令人燃起火把,把乾陽宮照得透亮。
隨著一間一間屋子的地毯式搜索,一些雞零狗碎的玩意自然是暴露出來。
太監也是人,欲望不比常人少。
有些東西程涼看著都辣眼睛,小皇帝都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幹淨的乾陽宮,暗地裏竟然這麼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