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
程涼第一反應是龍門寺的人,但他們有事兒直接遞牌子求見就完了,有什麼必要闖到禦史台來呢?
她想了想:“帶到隔壁房間去——諾曼在這兒等會,寬……”
沈寬拍拍手上的瓜子皮:“一起去!”
兩人出門左轉,進了隔壁房間,那小和尚已經坐在了坐榻上,他眼睛藍盈盈的,手邊放著一對小木拐。
程涼愣了愣,眯著眼睛看了足足五秒鍾,才難以置信的問道:“阿羅撼?”
那小和尚趴在坐榻上:“大羅王子阿羅撼拜見尊貴的大秦太後和……大秦太後。”
“哀家的尊號是聖母皇太後,這位是賢寧太後。”程涼已經意識到了這小子是個狠人,“你為了躲避城中搜查,自己將自己的頭發剃掉了?”
“是的。”阿羅撼抬起頭,看向程涼,“伯爾薩.貝斯對大秦皇帝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尊貴的大秦皇帝和太後皆有發怒的理由。但我身為大羅王子,不能隨意為人所囚,故削發躲避,請太後見諒。”
“哈,那看來你腦子不是不好使,而是很好使嘛!你現在出現又是為何?”程涼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蕭堯臣就是實事求是這點好,一旦取消對椅子的禁令,他馬上就把禦史台的坐榻全部換成了椅子。
“我偷偷見了依泰,了解了整件事情,也看到仁慈的大秦皇帝和太後雖是將依泰禁足於驛館,但並未苛責於她。天子胸懷,令阿羅撼十分感動和震撼。”
“所以,你就覺得你來求求情,哀家也會把你們那位主使給放了,而且還會繼續跟你們討論聯姻之事?”程涼皺起了眉頭,要是這小子打的是這個算盤,那她就要好好教他做人了。
在有些事情上,道歉確實是有用的;但要是任何時候道歉都有用,那高無咎他們就該下崗了!
然而阿羅撼搖了搖頭,重新俯身:“我冒死前來拜見太後,確實是想要為一人求情,但此人不是伯爾薩.貝斯,而是我的兄長諾曼殿下!”
“啊?”
程涼和沈寬對視一眼,諾曼這小子的身份一日多變啊。
隔壁房間的諾曼一無所知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疑惑的搓了搓胳膊:“怎麼感覺背後有點涼?”喵喵尒説
阿羅撼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說道:“聖母皇太後,賢寧太後,我敢以性命擔保,這次的事情絕對沒有諾曼兄長的參與!”
“哀家要你性命做什麼。”程涼笑道,“關鍵是你的保證,哀家如何能信?”
“因為阿魯和使團的副使是聖光教的人,若是諾曼兄長真的與他們一夥,他們便大可不必如此麻煩,在來大秦的路上便可除掉我,迫使貝斯不得不與諾曼兄長聯手,等回到大羅,再暗中翻臉。
到時候伯爾薩家族也好,大秦也好,都將會被他們玩弄在股掌之中——而他們一直沒有殺我,正是忌憚諾曼兄長。”
程涼揉了揉額頭:“你怎麼知道阿魯和副使是聖光教的人?”
“因為他們都以為我是真的傻子,在我麵前說話便不太小心。”
“那貝斯呢?”
“他不是,伯爾薩家族對聖火向來是最虔誠的。”
“可你還是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