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跟沈寬在鳳鸞閣坐著,她雖然不再處理實際的政務,但國家的大方向還是要抓的,這個辦公地點被保留下來,包括裏麵的文書和資料。
大羅全境在裏海和紅海之間,從陸路上他們直接連接著西域;從海路上他們控製著阿拉伯海,越過天竺就到南洋了。
遠征軍駐地夾在天竺、吐蕃和大羅之間,戰略位置重要,卻也很危險。
“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外交內政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沈寬看著那些攤開的軍事圖,隻覺得腦瓜仁疼,“你們家老秦辦個事兒怎麼那麼磨嘰,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下次就不需要他了!”
程涼沉吟著:“你覺得諾曼和阿羅撼,誰更適合做大羅國王?”
沈寬思考了一會兒:“我覺得諾曼沒什麼主觀能動性,他都當了二十幾年的浪蕩公子,驟然做國王,恐怕做不好。但是,我也不知道阿羅撼可不可靠,這人畢竟能裝十年的傻子,怎麼看都是個狠人。”
兩人正討論得熱烈,有福通報小皇帝和蕭君佐來了。
程涼立刻正色,順手把桌上裝瓜子殼的籃子塞到桌子下麵。
小皇帝走進來:“兒子給母後請安,給太後請安。”
“嗯,皇上可是為大羅之事而來?”程涼點點頭,問道。
小皇帝態度出奇的好,笑著把他們剛才討論的說了一遍:“不知太後以為大羅之事我大秦該不該管,又該如何來管呢?”
程涼想了想:“管肯定是得管的,大羅不是小國,與他們的邦交需要很慎重。西域和南洋歸屬大秦已經百餘年,我們不可能隨便拋棄他們。而且他們背後還有聖光帝國。
但是如果因為幫助他們而讓國內改革停滯,卻又得不償失了。皇上的主意其實是有道理的,我們現在隻是聽伯爾薩.貝斯和大羅王說那些王子皆效忠聖光帝國,但他們畢竟是王子啊,未必就真的全心全意做了聖光的仆從。我們大可以先跟他們接觸一下,看看他們的態度。”
“嗯,太後說該怎麼做?”小皇帝乖巧得有點讓人生疑。
程涼瞅了他好幾眼,才開口道:“按照禮儀,新國王登基之後才會向我們遞國書告知大羅王崩逝的消息,這個時候我們就要準備禮物,前往吊唁,同時祝賀新國王——你父皇駕崩時,他們是怎麼備的禮,咱們也怎麼備就是了。
即使是咱們想要插手,也得要等大羅國內派人來通知我們……不,是通知阿羅撼或者諾曼回去繼承王位。這個時候,你才可以選擇要不要派兵護送他倆。
現在貿然行動的話,一來顯得我們對大羅有覬覦之心,容易落人話柄,引起大羅百姓的逆反;二來大羅的局勢還不夠明朗,我們現在把人送回去,反而容易陷入被動。”
“那太後的意思是,等著,什麼也不做?”小皇帝思考了一下,問道。
“當然也不是。”程涼指了指桌上的地圖,“為防止生變,應該加強西域的軍備,特別是糧食——今年的糧食已經收了一大半,各地糧倉中的存糧、炮、兵器都可以運一部分到西域去。
另外可以從炮廠、鐵廠、礦山、農部各抽調一部分人前往西域,推廣土豆種植,興建鐵廠、炮廠,勘探礦脈。
然後你舅舅不是在西域有商隊嗎?你寫信問問他,那邊有些什麼特產,然後想個理由,拿一筆錢出來,以皇家的名義收購那些特產……”
“啊?”小皇帝前麵聽得挺認真,到這兒愣了一下,“為何?”
“當然是引誘大秦的商隊前往西域,人多了消息就多,咱們派細作混在其中就不會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