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再一次升起之時,北海城的船舶紛紛啟航離港,城門也同時打開大量的商隊湧進湧出。
自從儋州上麵建起了商站,來北海城停靠的商船就少了一半多。
程溫不得不減少了對商隊的限製,什麼亂七八糟的的玩意,隻要交稅,都可以在北海城中進行交易。
程涼站在北海城門口,好奇地東張西望。
秦政拉著兩頭騾子,在門口等待士兵的檢查。
“幾個人,進城幹什麼?”士兵很隨意地問道。
“兩個。”秦政回答,“還有兩頭騾子,我們收了些瓷器和絲綢,想要尋個買主。”
“就是做生意嘛!說這麼多廢話!”士兵走到騾車麵前,揭開篷布,看了一眼,“二兩銀子的進城費,再加二十文辛苦費。”
秦政從兜裏摸出一把銅錢,先數了二十個給他,又在腰間摸了一會兒,掏出兩塊一兩的碎銀。
士兵接過去,擺了擺手:“行了,下一個!”
秦政伸手護著程涼,另一隻手拉著騾子往裏走。
瓷器、茶葉、絲綢這些東西在南洋價格都很高,除了大商隊做這買賣之外,也會有些小商人千裏迢迢去蜀州附近購買瓷器和絲綢,運回到北海來賣。
這和那些大商隊不同,一來一回差不多要一年,掙的銀子卻不過四五十兩,要是遇到上山賊什麼的,連命都要搭上。
因為掙的是辛苦錢,也雇不起人,父子兄弟的搭檔最多,夫妻也有。
程溫對這些人管控不嚴,收的稅也不高。
程涼一進城門,就有好幾個人湧了上來。
“賣貨是嗎?”
“都是些什麼貨?”
“我們是遠洋商行,整個南洋除了聯合商會,就數我們第一。我們有三十艘大貨船,最遠會去到聖光帝國,你們把貨賣給我們絕對不會虧!”
“勸你們趕緊出手,北海城可沒你們想的那麼太平。”
“都是杭州的瓷器和絲綢,你們給個價!”秦政並不想拉著騾子在城裏到處走,他轉身拉開篷布,開口問道。
那些商人立刻湧了上去,緊接著眼睛便放起光來。
這可不得泛光嗎?
這兩車東西全部是從準備賞賜給南洋各領主的禮物中挑選的,其品級僅僅在皇家貢品之下。
那些商人明顯是看上了這批貨,但嘴巴上卻默契的開始挑起了刺。
“咱們這邊蜀州的瓷器和絲綢值錢,杭州的可不值錢。儋州船隊都一大船一大船的往南邊運,現在杭州的東西多得不得了,大家誰也不稀罕了。我們守在這裏,就是想買點蜀州的貨。”
“就是,一看你們就是第一回做這個生意吧。杭州的商人絕不會走陸路,就算是家裏沒錢買船,跟人家一起出錢去搭船,也比走陸路劃算。我看你們這趟,怕是沒得掙。”
“這麼著吧,你們開口說個價,也別叫自己虧本了。要是我覺得不是太過分,就收了你們這車貨。畢竟大家都是做買賣的,出門相互幫忙嘛!”
“五十兩,我再用最低的價格給你們裝輛車椰子,怎麼樣?”
秦政眉頭緊緊皺起來,這些商人嘰嘰喳喳的嗎,鬧得他著實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