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一感覺自己的下半身仿佛不是自己似的,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陣疼痛,她忍不住用手捂住腹部,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
“他該死……他該死……他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他不配當一個父親!”蘇一一的聲音突然拔高,“既然他不要孩子,那他幹脆也不要生孩子的工具好了!”
蘇一一的表情很矛盾,很明顯她對洪學嘉的感情很複雜。她是恨洪學嘉的,不然也不會在他的身上插了那麼多刀,也不會憤恨地割掉男人的傳宗接代的東西。可是這種恨,卻是來源於愛而不得、得而不惜。
蘇一一捂著自己的腹部,手心溫熱的溫度傳到她的皮膚上,讓她渾身都忍不住顫栗。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司衍一和南南,臉上的憤恨又變成了悔恨:“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殺人的……可是我的孩子為什麼就要死啊……”
南南看著蘇一一反複的表情心情複雜,緩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們知道,人不是你殺的。”
蘇一一低著頭猛地搖頭。
南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我知道你想保護你的妹妹,可是她做錯的事該她自己承擔。”
蘇一一哭得更大聲了。
司衍一皺了皺眉,等蘇一一稍稍平靜才開口:“洪學嘉人是蘇小丫殺的吧。”
蘇一一還是搖頭。
司衍一直接說:“你的故事前半段都是事實,但是從1月4日你失去了孩子開始,你們倆就開始合計殺掉洪學嘉了吧。你的雙生妹妹和你感同身受,你的傷痛就是她的傷痛,所以她願意為了你去主動殺人,對嗎?”
蘇一一不說話,司衍一隻稍稍停頓,又繼續。
“甚至不需要你提起,她就自發地為你謀劃這場殺人方案。你的身體需要恢複,所以你們選擇了一個星期之後動手。也是因為你的身體問題,所以她來麵對活著的洪學嘉,因為她的身體素質一向比你好,能夠快速躲避,力氣也大一些。而你,原本就因為小產傷了身子,直接來麵對死去的洪學嘉就好。”
“你們兩個人都動手,可以混淆其他人的視聽,從而覺得製造蘇一一的不在場證明。”
司衍一將手裏的證據盡數放在桌上。
“蘇一一,你和蘇小丫雖然長著同一張臉,但也有不同的地方。你們的走路姿勢不同,說話方式不同,寫字筆跡也不同……這麼多不同的地方,你覺得警方還區分不了你和她誰殺人誰虐屍嗎?”
蘇一一崩潰地趴在桌上大哭,頭埋在兩臂之間,嘴裏哭著懺悔和道歉。
司衍一和南南從審訊室裏出來,門關上,雖然隔絕了蘇一一的哭聲,但從單向玻璃裏還是可以看到蘇一一的悲痛。南南從玻璃裏看著蘇一一,輕輕地歎了口氣。
此時,蘇小丫也被帶到了公安局審訊室。兩人從蘇一一這邊離開,就去了蘇小丫待著的房間。門打開,蘇小丫的視線毫不畏懼地看向司衍一和南南。目光跟隨他們坐下,隨後開口道:“警察同誌,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麵了。我們之前還有什麼沒說明白的嗎?需要把我叫到這裏來?”
經過審訊蘇一一,南南已經略顯疲憊。她沒有和蘇小丫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說道:“蘇一一已經被我們帶到警局了,你覺得我們為什麼要把你叫到這裏來,蘇小丫?”
蘇小丫麵色一凜,搖頭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不承認嗎?”司衍一敲了敲桌麵,說道,“那邊蘇一一什麼都已經招了。”
蘇小丫沒出聲。
司衍一將證據又一一擺出,說道:“1月4日,蘇一一流產,你從寢室跑出來找到她,將她送到了一家小診所裏對吧。之後的一個星期,每天下課後你都會離開學校,其實是去照顧你姐姐了對吧。”
蘇小丫猛地抬頭看向司衍一,她的眼裏帶著震驚,但隨後又馬上了然。她輕聲喃呢:“也對,你們是警察,怎麼會查不到。”
她閉了閉眼,終於願意將事實說出來。
“對,那天我接到姐姐的電話,沒有多想就去找了她。看到她滿身是血的時候,我恨不得將那個男人千刀萬剮。後來因為姐姐一直血流不止,我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小診所醫治。姐姐是小產,想要時間休養,所以我那段時間除了上課就是照顧她。”
“你們倆相處時,除了照顧她,還計劃了怎麼殺死洪學嘉對吧?”南南問。
蘇小丫看著桌麵上的那些證據,咬了咬牙才點頭:“對,他害得姐姐成了這副模樣,他該死。”
頓了頓,蘇小丫又說。
“是我一個人計劃殺死的洪學嘉,姐姐隻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