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世忠這番動作,轟動了整個京城,無一不在驚訝於邵世忠的大膽,但是也無一不在等待著邵世忠的笑話。
顯然,沒有一個人會認為邵世忠真的會把周家怎麼樣。
他前腳回到了京城邵府,後腳首輔大人就邀請他敘舊,邵世忠沒有推辭,也沒有喬裝打扮,隻是換了一身衣裳就出了門。
反正他剛剛回京,他的府邸周圍不一定有多少隻眼睛呢,他府上除非有地道,否則怎麼可能會悄無聲息的出去?
與其這樣,還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出門。
他走進了一家小酒樓,是一家很小的酒樓,小到據說每次隻能招待一桌客人。
可是走進去之後卻發現其實並不小,裏麵清雅別致,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邵世忠一走進這裏,就感慨道:“二十多年了,這裏還是一點沒有變,但是下官卻老了。”
李鴻邦笑著說道:“我也老了。”
邵世忠搖搖頭:“首輔大人還算得上是正值壯年,而下官卻是真正的日薄西山了,昨日進宮看望陛下,我才發現,原來我們這一輩人竟然已經不剩幾個,下官如今是土都已經埋到了脖梗子了,恐怕在這世上也蹦躂不了幾日了!”
李鴻邦給邵世忠倒了一杯酒:“邵大人這樣說豈不是要折煞我?我在您的麵前擺過首輔的架子?您這樣一口一個下官,真是讓我不知道還如何接話了。”
邵世忠大笑:“雖然是虛禮,但是該有的規矩不能壞,不然豈不是亂了套了?而且當年的事情,下官心裏記著首輔大人的恩情,若非當年您伸出援手,下官哪能有今日?這一聲下官,老夫是心甘情願哪!”
“當初我對邵大人就是佩服不已,敢於正麵與世家硬碰的人整個京城也找不出另一個邵二爺,我就是看不得您埋沒,於是當年才請父親搭了一把手,邵大人能有今日,還是全憑自己的造化。不過我沒有想到,多年過去,邵大人初心不改,還是與當年一點兒變化也無。”
邵世忠知道李鴻邦說的是他去周府示威的事情,也笑著說道:“下官生來就是這個混脾氣,在青陽郡這許多年本以為自己已經是改變許多,沒想到剛一回到京城就忍不住了!”
“邵大人初心不改,這是好事,不過邵大人如何能有這麼大的把握?”
“把握?下官可沒有什麼把握,單純就是為了痛快罷了,而且這不是還有首輔大人您呢?”
“哦?邵大人此言何意?”
李鴻邦故作不知,邵世忠說道:“下官以為自己與沙鷗福大人應當是同氣連枝的。”
李鴻邦說到:“邵大人的話怕是不妥,身為臣子,我們若是同氣連枝,那豈不是結黨營私?這讓太子殿下該如何想?”
邵世忠臉上微微有些憤怒:“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就是……”
邵世忠說了一半,後麵的話沒有說完,而是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當年的事情我雖然有所怨恨,但是也沒有怨恨到想讓陛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周弘宣的馬踩死的不是別人,而是當今陛下,太子怎麼能讓他走出京城,安安穩穩的回到清河去?皇室顏麵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