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寧煦是不是回宮,順德帝沒有最終表態,邵桐沒有發話,宮殿那邊還是加緊打掃著,誰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晚些時候,寧月來到了明華宮,看得出來,她很擔心邵桐,看見邵桐什麼事情都沒有,她連步子都輕快了許多。
“讓福安擔心了,你看,本宮這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但是……但是父皇剛才的樣子好可怕……”
邵桐笑著說道:“福安怕任何人,都不可以怕陛下,福安可以懷疑任何人會傷害本宮,傷害你,但是都不可以懷疑陛下,陛下是本宮的丈夫,是福安的父皇,陛下隻會保護我們,永遠不會傷害我們,哪怕有些時候陛下可能做了讓福安傷心的事情,但是陛下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福安不可以懷疑陛下保護我們的初衷。”
寧月似懂非懂,沒有說話,邵桐也沒有再說,隻是到偏殿去檢查了她的功課,晚些用膳的時候,她說起良嬪最近身子不大好。
邵桐也是有些日子沒有去良嬪那裏坐坐了。
次日一早,邵桐就去了良嬪那裏,果然聽到她在咳嗽。
“姐姐可有吃藥?”
良嬪的臉白的沒有血色,搖搖頭說道:“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邵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姐姐這是何必呢?”
良嬪笑了笑:“妹妹可知,哀莫大於心死,我的心早就死了,我這一輩子,從不曾有過期盼,一生都像是一顆棋子被人擺布,拖著一副殘破的身子,不過是個會喘氣兒的物件兒罷了。”
“姐姐何必這樣說,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邊呢,月兒很擔心姐姐,昨兒特意央著我帶太醫來給你看看。”
提起寧月,良嬪的臉上總算有了幾分溫度:“是我對不起月兒,這孩子小時候也是個聰明伶俐的,怪我沒有本事,生生耽誤了她。”
邵桐拉起良嬪冰涼的手說道:“月兒是個好孩子,知道你疼她。”
良嬪把手抽了回去,笑著搖了搖頭,“哪有什麼疼不疼,相依為命罷了。”
良嬪看了一眼等在門外的太醫,又看著屋子裏這些隨價值不菲的物件,自嘲的說道:“我這輩子,托了妹妹的福,也算是大富大貴了一把。”
“物件而已,再值錢,也是給人用的。”
“是啊,物件而已啊……”
良嬪又咳嗽了幾聲,邵桐趕緊叫來太醫,良嬪擺擺手,邵桐讓太醫和宮人都退了下去,良嬪說道:“妹妹是個難得的通透人兒,但是啊,這宮裏的人,以後會越來越多,希望妹妹能一直保持住自己這顆通透的心。”
邵桐知道,良嬪沒有其他的意思,是忠告,也是祝福。
“求妹妹一件事兒,若是有一日我死了,求妹妹懇求陛下,不要把我葬入皇陵,我這條賤命配不上這份貴氣,直接一把火燒了,撒到城外去,這輩子沒有出過京城,死後想去看看京城外的天。”
邵桐沒有說話,這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