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恪站在朝堂之上,周圍全是聲討他的人。
“商人入仕,滑天下是大稽,商人不得入仕,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規矩,士農工商,這是聖人定下的,柳禦史也是飽讀聖賢之書,如今竟然要反駁聖人之言嗎?曆朝曆代以儒為尊,官員選拔皆以四書五經為本,柳禦史如今要動搖千百年來的傳統,就是動搖我大寧國本!”
“下官不敢,不過想請教一下林大人,士農工商的貴賤是哪位聖人說的?出自何處?”
“《程典》記載,士大夫不雜於工商,《商君書》更有記載,其商工之民,邦之蠡也,這兩本書柳大人不會沒有讀過吧?這都是血淋淋的教訓總結而來,柳禦史要讓商人入仕,其心思不得不讓人琢磨。”
“《程典》所言我朝也沿用至今,在座各位家中一定是沒有商鋪的對不對?而《商君書》……我朝以儒為尊,所以大人是在用法家的典籍教陛下以儒治國嗎?”
林大人頓時啞口無言,不過一個林大人倒下了,還有千千萬萬個林大人站起來。
“柳禦史果然能言善辯,商人皆是投機取巧、舞弊鑽營、唯利是圖之輩,不從事生產,巧取豪奪農民的利益,若是商人也能入仕,商人必將花大把的銀子請先生建學堂,寒門就更加難出貴子,百姓們還有什麼指望?柳大人也是寒門出身,你如今這番作為,看對得起百姓?”
“那按照薑大人所言,士族也不能入仕啊,現在各位不就是正在拿大把的銀子建族學、請大儒、把持各類典籍,如今寒門難出貴子,在座的各位可都是出了不少的力呀!”
論起吵架來,柳庭恪從來就沒有怵過誰,舌戰群儒,絲毫不落下風。
眼看著到晌午了,順德帝又不想管飯,直接拍板退朝,柳庭恪周圍迎來了更多敵視的目光,他好似沒發現一樣,昂首闊步的出了大殿。
邵世忠快走幾步追上柳庭恪:“好小子啊!”
“帝師大人過獎。”
“本官送你回禦史台吧,不然怕你讓人打死。”
柳庭恪拱手道謝,這種可能性今天不大,但是怎麼能拂了老人家一片心意呢?
像是有感應一樣,馬車出了宮門不遠,柳庭恪掀開車簾,遠遠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竇苗兒。
竇苗兒也看見了坐在馬車裏的柳庭恪,兩人遙遙相望,隻一眼便安心,竇苗兒轉身下樓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邵世忠說道:“你的膽子是真大,早晚這天要讓你捅個窟窿出來。”
“反正這天也總要有人去捅一捅,不過此間事了,下官怕是要出京躲上幾年了。”
“你還算有點兒自知之明,不怕出去了就回不來?”㊣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不怕,您現在不也挺好?”
邵世忠狠狠瞪他一眼,那怎麼能比,他有孫女嗎?他有軍隊嗎?他有邵家百年基業嗎?
等柳回到禦史台,發現所有人恨不得離自己八丈遠。
嚴禦史在的時候大家還是相處得不錯的,今日嚴禦史告假,他們便一如柳庭恪初到禦史台時候一般無二。
柳庭恪也明白,這便是官場。
如果猜的不錯,大概明日就全都告假了,整個禦史台大概就隻有他一個人會來。
柳庭恪坐下之後,便開始寫下:“《管子》有雲,‘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既然士農工商均為國之柱石,又何來貴賤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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