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顯原本是暫代知府,所以住在後衙,但是自從得知柳庭恪會來之後,就用最快的速度搬了出去,而且還讓人收拾得比自己住的時候還幹淨。
竇苗兒不知道鄭顯是真心還是假意,柳庭恪若是不來,整個石州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柳庭恪一來他又要退居副手的位置,真的會有人甘願到手的鴨子飛了?
柳庭恪掏出一大堆賬本告訴她,有!
因為到手的根本就不是鴨子,而是燙手的山芋,想扔都扔不出去的那種,鄭顯就是那個倒黴蛋。
為什麼石州整整兩年都沒有新的知府,還不是因為真的沒有人願意來,安排了幾個都是百般推脫,還有稱病病了半年不能長途跋涉的,一直拖到了柳庭恪願意來。
“石州說鳥不拉屎一點兒不為過,石州適合耕種的土地少,百姓貧苦,朝廷已經將石州稅收在測算出來的基礎上減半,但是年年還是收不上來多少,沒有稅收就更不用談政績,來了石州就是坐牢,一輩子都出不去的那種。”
竇苗兒問道:“鄭顯怎麼來的石州?他得罪了誰?”
“他就是南嶺人,沒有後台,自身也沒有太出眾的才華,像這種沒人願意來的地方最好的選擇朝廷當然是發回原籍。”
竇苗兒不由得說道:“十年寒窗苦讀,結果轉一圈又給送回來了,不過你若是不來他沒準在堅持堅持就是知府了。”
柳庭恪揉揉腦袋:“鄭顯盼著我們到來必定是沒有什麼壞心思的,隻不過今年朝廷征糧又是沒交幾粒米,府衙也沒有金銀頂糧,而明年就是朝廷每隔三年一次的官員考評,他不過區區三甲的吊車尾,到頭也就是個通判了,若是沒有後台再暫代也隻能是代,等明年朝廷考評過後,他這個通判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而且還要罰俸,如今我來了,這個鍋就有了人背,而且罰俸的大頭也有人拿了,你說他能不高興?”
竇苗兒說道:“這麼說來,現在鄭顯應該是可用。”
“但是無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現在都找不到地方用。”
竇苗兒也拿著手裏的遊記說道:“石州除了石頭真的什麼也沒有嗎?會不會有金子?或者玉石也行啊!”
柳庭恪看向她:“我不知道有沒有,也不會找,你會嗎?”
竇苗兒搖搖頭,隨即說道:“我就不信還有賺不到錢油水的地方,金源縣我們不是也把生意做起來了嗎,等我研究研究。”
柳庭恪坐在椅子上動了動,皺著眉說道:“讓竇元去找個木匠,重新打一套家具吧,這椅子實在不舒服。”
“我準備將這些全都放到客房去,已經讓竇元去打聽城裏手藝好的木匠了,這裏不說京城,就是比青陽郡也差上不少,暫時就先將就吧。”
柳庭恪說道:“反正馬上衙門就要封印,先不管了,咱們等過兩日就去見見竇方。”
竇苗兒高興起來:“說起來真是好久沒見竇方了,你的嘴巴真是嚴,竟然把他扔到這裏來。”
柳庭恪說道:“今年過年可以喊竇方過來一起,本來我們的關係也不是見不得人,他如今已經是百夫長,也該升一升了。”
竇苗兒挑眉:“反正現在整個石州你最大,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對,事情總要挑著能辦的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