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掌櫃果然上道,很快就將自己兒子被柳庭恪帶在身邊學習傳了出去,而且還說,知府大人就是因為力推廢除商籍而被迫出京,如今是卯足了勁要商人之後在科舉大榜上有名呢。
大家都是商戶,誰聽了不眼紅啊?
不過姚掌櫃也說了,知府大人每日日理萬機,又不是專門的教書先生,估計帶個四五個學生就是極限了。
四五個?
姚掌櫃在整個南嶺的商戶中也是數得上名號的,讓他這麼一說,不光是石州城的商戶,整個南嶺的商戶都沸騰了,那還不抓緊?
從石州躲出去的人最後悔,原本還能近水樓台的事情,反而搞砸了。
一邊趕緊安排人去調動手裏可用的種子甚至差人去買種子,另一邊玩命似的趕路。
姚掌櫃隻送了兩馬車的種子,但是他們心裏清楚,自己若是想要脫穎而出,就是翻十倍也沒什麼把握。
雖然這些東西拿出來肉疼,但是與自己家孩子的前途比起來,那就是好鋼用在刀刃上。
短短幾天,柳庭恪已經收到了十幾封拜帖,不光是糧商,還是什麼酒商布商藥商等等,全都遞上拜帖。
一個一個見怎麼能見得過來,那柳庭恪還不累死。
幹脆定七日後知府府舉辦宴會,邀請所有遞了擺帖的人參加。
為什麼是七日後,當然是為了給遠處正在往過趕路的人一些時間,也是為了讓早到的人互相探底然後默默競價啊!
截止到宴會開始的前一天,一共收到了四十二封拜帖,幾乎整個南嶺最有錢的人大半都在這裏了。
這些人還帶著自己的孩子,大的二十幾歲,小的隻有六歲,加上隨行小廝,放眼看去,院子裏百多號人,三五成群互相熱絡的攀談,原本竇苗兒覺得大的有些空曠的府邸如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由於今日宴會,竇苗兒包下石州城的如意樓,讓其關門一天,從廚子到跑堂,通通都到知府府來幫忙,算是解決了人手緊張的大問題。
姚掌櫃本想不收錢,竇苗兒執意要給,最後還是打了一個八折,竇苗兒將剩下的全都打賞了夥計和廚子們。
在不隨意欠人情這一點上,竇苗兒和柳庭恪的戰線十分統一。
宴會開始,並沒有歌姬舞姬,更沒有美女環繞,柳庭恪和竇苗兒坐在上首,共同提起一杯酒,感謝各位遠道而來,宴會就正式開始了。
說是宴會,更像是一個聚會,還是那種拖家帶口的朋友聚會,柳庭恪說道:“各位今日在寒舍齊聚一堂,真是莫大的緣分,本官對各位也是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方知南嶺也不是京城所言的不毛之地,人傑地靈當如是,料想將來未可知啊。”
隨後就是眾人對柳庭恪的誇誇大會,誇了小半個時辰,才到總結。
“如今陛下下令廢除商籍,大人功不可沒,說大人是我等的大恩人,再生父母也不為過,大人讓我等的後代免受先輩之苦楚,是福澤後世的大恩德,如今大人來到南嶺,我等早早便應該攜子前來來拜訪大人。”
柳庭恪說道:“本官生於微末,最是困頓之際,是和雅兄伸出援手,為我妻引路進入商場,供養本官讀書,才有本官之今日。我心知和雅兄才學不在我之下,卻無緣科舉,何其不公,料想在商場之下,也不乏真才實學之輩卻無處施展,與大寧而言又是何其遺憾。其實各位不必感謝我,要感謝自己恰逢明君,是陛下以一己之力破開這千年桎梏,若是這些孩子能入得朝堂,為大寧立下不世之功,也不枉陛下衝破層層阻礙,曆盡千難萬險,將各位救出水火。”
然後又是對順德帝的誇誇大會,又扯了一圈,終於到孩子身上了。
“現如今和雅公子的殿試已經結束,約莫一月消息便可傳到南嶺,我等全都心懷激蕩,盼望日後犬子也能在金鑾殿上得見天顏,隻是南嶺名師匱乏,聽聞大人有心要親自帶幾個學生,不知此事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