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盛夏時節,各地的奏折均是預計豐收,順德帝欣喜之餘又不由得惱怒。
他確實想打仗,北戎使團進京之後,更是下定決心要打仗,他不信滿朝文武看不出來北戎的狼子野心。
但是隻為了自己手中的權利,置國家社稷黎民百姓於不顧,這朝廷早已經從根兒上腐壞了。
邵桐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她對外依然是臥床靜養,但是如今已經可以下床慢慢走動了。
她這一胎懷的著實辛苦,順德帝每一日都過來看看她。
看到順德帝愁眉不展的樣子,邵桐說道:“陛下不必憂慮,車到山前必有路,今年是個好年景,老天都在幫我們,一切都會轉好的。”
“你說的對,一切都會轉好的,這一陣子朕無暇陪你,召你祖母進宮來陪你如何?”
邵桐笑了:“那臣妾就多謝陛下了!”
而關於打不打仗這個問題,邵世忠單獨約見了李鴻邦。
“首輔大人,咱們的同盟可還算數?”
“自然是算數的,隻不過內鬥是內鬥,但是叛國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本官……”
“打仗便是打仗,為何打便是叛國,求和就是不是?明明之前咱們可不是這樣說的,首輔大人莫不是要反悔了吧?”
李鴻邦搖搖頭:“本官從未想過戲耍帝師大人您,隻不過朝堂之爭是一回事,但是借外族之手是另一回事,本官自認不算是個君子,但是家國麵前,還是分得清輕重,邵大人還是三思,須知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首輔大人,咱們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了,您的眼光不會看不出北戎的野心,近兩年頻繁犯我朝邊境,而今商談通商事宜更是態度囂張,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得架勢,就算滿足的了一時,滿足不了一世,狼是喂不熟的,隻會喂得越來越壯,然後狠狠咬你一口。”
可是李鴻邦並沒有動搖:“邵大人此言差矣,北戎不過西北蠻族,人口不過我朝兩郡之數,一些小恩小惠施舍也就安撫住了,若是起戰事,那是要生靈塗炭的,不管我們朝堂之上如何爭鬥,對於百姓來說,如今的大寧,休養生息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邵世忠不再多言,他明白李鴻邦這是要反水的意思了。
其實說到底,還是害怕戰爭過後武將得勢,雖然周家和李家手下都有可用的武將,但是這些將軍如今是倚仗他們,一旦這些人有了實權,有了聲望,有了財富,到時有幾個人還會認他們這個主人?
他們不能不怕,不能不防。
順德帝想要故技重施,再次直接發下旨,但是李鴻邦和周作儒統一戰線之後,順德帝的聖旨寫好之後,出了禦書房就再沒動靜了。
仿佛這道聖旨從來不存在,連宣旨的太監也沒回來。
順德帝怒極了,在朝堂上自己親口說,他就不信這些人還能假裝沒聽見,最終以周作儒和李鴻邦為首,絕大多數全都跪地求他收回成命。
說是求,不過是表明態度,如果不收回,這道口諭根本不會走出京城,走出了京城,政令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官員去督促執行,到時候丟臉的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