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她一陣發呆,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在我另一隻沒有插針管的手上輕拍了拍,滿懷感傷說道:“要不是他,我們所有人都會流落街頭,風餐露宿,死了都有可能。”
我繼續循序漸進的誘導道:“你們?人很多嗎?你師傅男的還是女的,他救你們做什麼。”
“我好討厭你說話的語氣,我師傅是個大好人,你一定要尊重他,別這樣看著我,你眼睛就不能含蓄點嗎,好吧我說好了,他當然是個男人,否則怎麼會教出那麼多優秀的人。”
“你還沒告訴我你們到底有多少人。”
“山裏有百人左右吧。”
“你們是朝鮮人?”
“你怎麼知道?”她睜大眼睛望著我,說道:“我們是韓國人,。”
“起先進來的兩個女人還有你,進出門都脫鞋,那兩個穿的衣服也是你們國家的傳統服飾,還有,你看那柱子上刻著的不就是你們的國花木槿國旗太極嗎?連這個我都猜不到,還不如一頭碰死好了。”
“哇,你不知道的,前陣子師傅終於找到了他的兒子,來這裏還鬧出不少的笑話。別這樣看著我,都是姐妹們私下告訴我的,你不許告訴別人,不過師傅好可憐的,和金永西失散了這麼些年,心疼的很呢。”
“這裏是中國嗎?”
“當然是了,你以為是哪裏。”
“哪個省?湖南?湖北?河南?”
“我隻知道咱們這裏是大山。”
“桃花堂是你們的人?”
“不知道。”
“方蕭紅、林美鳳是你們的人?”
“我想想,好像以前有叫金蕭紅的,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林美鳳沒聽說過。”
“今天來這裏的那兩個女孩子是你的姐妹嗎?”我可沒心思關心一出父子團圓的戲份。
“這裏所有人都是我的姐妹,當然除了師傅、他兒子金永西還有你。今天來的是和我私下裏玩的好的姐妹柳梓南柳梓北,她兩個才是親姐妹,你昏迷了半個月,要不是這些日子小南小北幫忙照顧你,累都要把我累死。”說著便打了個哈欠,怕我看到她的醜態,慌忙用手擋住小嘴。
我居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頓時看著這個悉心照顧我的可愛姑娘,心生憐意,再舍不得調侃半分。
婉兒忽然露出開心的笑容,抓住我的手,見我呲牙咧嘴一陣疼痛,慌忙又輕輕放下,說道:“你也不用可憐我,誰讓我沒用,一直練不好仕女功,在這裏隻好做粗活累活,這個任務不交給我,我自己都會奇怪了。不過啊,現在好了,剛才給你號脈都能讓你病情好轉,說明我的仕女功法出效果了,還要謝謝你才是,我這就去告訴師傅。”
我嚇了一跳,慌忙喊她不要走,我此刻非常不好意思,這樣一個浪漫無邪的好姑娘被我騙了半天,此去一準露餡,讓她知道是我在蒙她,一定會惱恨我的。我說道:“你太心急了,萬一是我自己調養過來的,而非其他原因,你這麼冒失的找去,豈不被師傅笑話。等你多試幾次,如果真有效果,再去不遲。”
她垂頭想想也是,隻是不甘的在我胳膊、手、身上亂試,問我有何反應,我統統說否,她有些泄氣道:“還以為我可以改名字了呢。”
我好奇的問她改什麼名字,她說這裏的姑娘們來這裏後都還叫本名,隻有仕女功法出了效果,才可以改姓金,她就早想改成金春婉了,做夢都想,因為這樣就可以選入師傅的嫡係仕女園。
我越發好奇,問她仕女園是什麼,她忽然一陣臉紅扭扭捏捏不肯繼續。看她神情,我也猜到了答案,這個老色鬼!弄這些個可憐出身的女子到這裏來,搞不好和仕女園的姑娘們交媾是在練什麼陰損的功法。
不禁祈禱婉兒永遠都不要練成什麼仕女功法。此時我仿佛打翻了調味盒,妒忌、懼怕、憤恨雜陳於心,再無心思和她聊天,剛巧點滴也打完了,便催著趕著讓她回房歇息。
一個人安靜下來後,我認真思考這個世界真有什麼功法嗎?十有八九是老色鬼騙人的把戲,小刀夠厲害吧,那是他長期訓練和殺人場上熏陶出來的結果,鳳舞也隻是一身的硬功夫,方蕭紅我也沒看出來哪裏有什麼可笑的內氣,金嫣西沒見她亮過手藝,想到此處,我莫名其妙想到了另一個人金永西,腦海裏忽然產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金嫣西是婉兒師傅的女兒。不可能的,太離譜了。
默念著方蕭紅、金蕭紅,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