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警們的槍最先打爆了K總的貨車輪胎,車身一歪就刹車停在了路邊,正好直接攔住了後麵緊緊追趕的越野車。
隨著轟鳴的巨響,剛剛扔出去的手榴彈爆炸了。
杜敏坐在車裏,隻感覺一陣巨大的衝擊力從越野車的底盤處傳來,整個越野車的一側像是被一個巨人用勁掀起,車身直接掀翻在地。
玻璃窗破碎,塵土飛揚,車速施加的慣性並沒有消失,杜敏和車裏的所有人一樣,身體重重地撞擊在前麵地座椅靠背上、車身上,腦袋和胳膊濕熱濕熱的。
而這一切,全部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當杜敏灰頭土臉的睜開眼,她發現自己這扇車門緊緊貼著地麵,怎麼也推不開,隻好忍痛打開車頂的天窗,在身後同事的幫助下爬了出去。
車子邊圍著許多警察,手忙腳亂的接應著杜敏。
至於那個K總,則被眾多幹警們包圍了起來,但並沒有抓捕。
杜敏忍著痛,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
K總依然被人群給圍著,他邊上的手下則將他圍了起來,另外緊緊擒拿住了幾個警察,用槍架在腦袋上,憤怒的叫囂著什麼。
在他們身邊,正好有一輛翻掉的警用越野。
杜敏一瞬間就全懂了。
翻掉的車子不止自己一輛,而前麵那一輛車子裏的警察被歹徒們控製住綁架起來。
一共兩個合州的警察、兩個竹儂的警察,四人的身上均有不同的傷勢,麵色蒼白,身上已經被歹徒嚐試性的劃了數刀,鮮血汩汩流出。
杜敏見到旁邊一個熟悉的竹儂的翻譯警察,就問他這是什麼情況。
那位翻譯用漢語解釋著:“剛剛前麵的車子被手榴彈炸得側翻,人販子的車子也開不了了,見到暫時逃不出去,就立即挾持綁架前麵車裏的幾個警察。現在要求我們給他們提供兩輛越野車,並且後退到一公裏之外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他們才會放開警察。否則,他們就要把控製住的幾個警察全部折磨殺掉。”
杜敏看著不遠處的那群麵色不善的人販子,緊緊咬著牙,心裏不由得焦急起來。那四位幹警她也熟識,平常工作也經常往來,還一起吃過飯、喝過酒,現在居然被歹徒綁架,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死。
杜敏的心髒撲撲直跳。
這個問題非常棘手。
如果是一個人綁架另一個人,按照正常的處理辦法,那就是讓狙擊手遠處瞄準,找準時機在不傷害到受害者的前提下一擊斃命。
或者就是等嫌疑人放下戒備,然後慢慢接近將其控製住。
實在不行,也可以暫時答應嫌疑人的要求,但是等他離開時,再迅速將其重新抓獲。
但顯然,以上的幾種辦法都不太適用目前的情況。
嫌疑人目標太多,根本不可能用狙擊槍將這些人一瞬間全部擊斃,那麼留下來的人隻要撥開一個手榴彈,幾個警察全部都要給他們陪葬了。
那先談判給人放走呢?那可能一切努力都前功盡棄了。
這些窮凶極惡的暴徒們或許根本不會放下警察,他們還都裝備著衝鋒槍和手榴彈,能和警察們打的又來有會,隨時都可以跑到附近的村鎮上綁來十幾個人,警察們也很難及時阻止。
人販子們繼續叫囂著,其中一個聽著K總的命令,手起刀落,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猛地紮在了一個合州的幹警大腿上。
“啊!”
整個刀刃都完全的插了進去,汩汩鮮血從傷口滴落,染紅了一大片泥巴地。
翻譯警察說,人販子們講,隻要不答應他父母的要求,他們每隔一分鍾就要紮一刀,直到全部紮死。
一眾警察們看的心裏都在滴血,卻拿這些暴徒們無可奈何。
那個合州幹警臉色蒼白,咬著牙說道:“跟我老婆說,我要是死了,就趁著年輕趕緊改嫁,把兒子留給我爸。你們做決定,我完全服從,任何結果我都不後悔,我相信組織,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一番豪言壯語感動了在場的所有合州警察。
這時候,陳正明局長終於得到了國內領導的回複:以保證被挾持幹警生命為第一目標,以保證周邊群眾百姓安全為第二目標,不可貪功冒進,應穩中求勝。
竹儂警察局此時也做出了決定:優先保證被挾持幹警的生命安全。
也就在這時候,K總的那一撥人群之中忽然就傳來一聲大喊,用的是非常別扭的漢語。
諸多警察們把目光投過去,赫然發現,是拿達旺。
幾個月不見,拿達旺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留著一個稍長的痞子發型,膚色黝黑,揮舞著手中的步槍,手榴彈也在身邊掛著,身體明顯長胖了、變結實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