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苒和寧濯商量了一夜的結果,決定把這件事上報給晉安帝。
不管晉安帝是否知道守墓人的事,畢竟關乎皇陵,到時候要想放開手腳去對付那夥人,得先明確晉安帝的態度。
於是次日寧濯一早就入宮了。
臘月二十九,各大衙門已經封印休假。
薑皇後來天元宮找晉安帝商議除夕宮宴的細節,剛走沒多會兒。
晉安帝負手立在暖閣窗邊,望著外麵的茫茫雪景。
蔡公公進來稟報,“皇上,宣武王求見。”
晉安帝將目光從窗外收回,轉身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宣。”
蔡公公出去沒多會兒,寧濯挺拔的身影便出現在暖閣內。
矮幾上剛沏的去年新茶熱氣嫋嫋,晉安帝推了一杯到對麵,示意寧濯落座。
寧濯謝了恩,坦然在晉安帝對麵落座。
晉安帝望著他,“寧愛卿入宮,是為王妃而來?”
寧濯頷首,“看來皇上已經知曉了,此事與守墓人有關。”
聰明人之間的談話就是這樣,無需長篇大論,寥寥數語就能彼此明了。
晉安帝沉默了片刻,又問他,“馬場的事,也是守墓人做的?”
寧濯點頭,“他們給內人設了局,威脅恐嚇她,馬場的事,是個警告。”
聞言,晉安帝端著茶盞的手收緊,舒朗俊美的麵上卻毫無波動,“那你想如何?”
寧濯道:“昨日臣的嶽父得知此事,已經氣得臥病在床,臣別無所求,隻想讓他們把我的新婚夫人還回來。”
聽到宋弘被氣病,晉安帝眉心擰了擰。
他對守墓人的恨,並不比寧濯少多少。
寧濯被綁了新婚夫人,他又何嚐沒在那夥人手上失去過心中所愛?
所以,晉安帝並不存在左右為難。
隻是,守墓人的實力遠超他們想象。
敵暗我明,若沒有萬全之策貿然出手,隻會自損羽翼。
想到這些,晉安帝的目光落回寧濯身上。
“守墓人是先帝的親信,就算朕給你開條通路允許你去對付他們,你又如何能把手裏握著先帝令牌的人給滅了?”
寧濯心思微動。
晉安帝的這番話釋放了一個很重要的信號:他想滅掉守墓人。
現在差的,卻是理由和手段。
寧濯稍稍放了心,“隻要皇上肯開通路,臣必定會想方設法去做。”
晉安帝望著寧濯淡定從容的模樣,忽然想到宋弘在談判桌上用計逼得北齊不得不主動交出五座城。
如果有宋弘參與,也未必不能想出萬全之策對付守墓人。
“寧濯。”
想到這些,晉安帝直接稱呼他的名字,連語氣都放下了帝王架子。
此刻,不再是相互忌憚的君臣,而是盟友。
他說:“務必要成功,拜托了。”
從得知雨兒死因的那天起,他就說過會毀了先帝在意的東西。
守墓人,是先帝籌備了大半輩子的心血。
守墓人在進行的秘密任務,晉安帝大概也知道一些。
晉安帝本以為自己當年遍尋方士想複活雨兒的行為就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還有個更荒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