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百合被江杪突如其來的嗬斥嚇的一怔,她愣了幾秒,馬上回過神。
“江杪,你好意思說這種話嗎?剛才樂樂喊了你半天,你理都不理!你配當爹嗎?我不能來你們家?真是奇了怪了,我來看我的兒子,誰也攔不住。”
江杪悶笑一聲道,“你要是以後還想看樂樂,就回我老家去看,樂樂很快就會被送回村了,我們家不許你再來。”
黃百合不敢相信江杪說的話,她睜大眼睛質問,“你要把樂樂送回農村?你憑什麼把孩子送回去?回去了誰照顧他?你跟著回去照顧嗎?”
“憑我是他爹,我說讓他上哪兒他就得上哪兒!”江杪不想跟黃百合多廢一句話,說完他把臉一拉,伸手就去拉樂樂的小手。
黃百合死按著樂樂的小肩膀不放,“你把話說清楚,你準備把樂樂怎麼辦?”
二人一時僵持不下。
江母聽見他們在門外嘮叨,邁著大步緊走了過來,“是我要帶著樂樂回農村的,你有事兒給我打電話,以後別往我家這邊走了。杪杪要娶新媳婦,樂樂在這兒隻會讓新媳婦不高興,你以後也不要聯係杪杪了,別以看孩子的理由聯係他,纏著他不放,讓新媳婦知道了不好。”
聽江母說完,黃百合心內一凜,看著江母直冷笑,“我纏著江杪?嗬嗬,我會纏著他?你們隻要把樂樂給我,我保證看到你一家立馬躲得遠遠的,怎麼樣?反正你們也不想要樂樂了,不如給我。”
江杪聽罷,嘴角一揚,咯咯笑了幾聲,笑聲刺耳又難聽,“你想要樂樂?你憑什麼要樂樂?憑你居無定所?憑你養活自己都費勁,還是憑你拿不出錢養孩子?你看看你現在,你有什麼優勢跟我爭樂樂?”
黃百合被問的無言以對。
她確實不可能獨立養活孩子。
她恨的攥起拳頭在樓道牆上使勁打了幾下,一瞬間,手上的骨節像碎裂一般劇痛。
她哭出來的時候,江杪跟江母已經帶著樂樂回家了。她在樓道裏蹲了很久,才想明白徐曉婉今天給她講的故事的真正意義———沒有能力,是什麼都不配擁有的。不僅僅是物質,還有親情。
她對樂樂的命運無能為力,她對自己的命運無能為力,她沒有變得強大之前,樂樂隻能受江杪的擺布,她隻能受社會的擺布。
回到了出租房,黃百合先是捂著被子大哭了一場。哭完,她洗了把臉,又對著浴室鏡子裏的自己露出了微笑。
她如今很會自我調節心態,無論生活給了她多少傷痛,她已經能做到坦然麵對了。
這時,徐曉婉打來了一通邀約電話,說是林釧下午來了城裏,想跟姐妹們聚聚餐。
黃百合一聽,剛好出去散散心,答應下來後,她馬上換了件衣服,整了整頭發,簡單收拾了一下,打上車赴約去了。
約定地點是自助火鍋店。
黃百合趕去時,林釧跟徐曉婉早已經到了,兩個人正大模大樣的坐在沙發椅上,吃著自助店裏的餐前水果。
餐桌上,幾樣小菜在盤子裏精致的擺放著,涮肉和各種涮菜在一旁邊的菜架子上一層一層擺放的井然有序。
“百合,你來啦。我們還沒有開動,就等你呢。”林釧對著她笑。
“快坐下,看看這些菜都愛不愛吃,不愛吃的話咱們再拿別的。”徐曉婉也一臉笑容的看著她。
她倆都在笑,黃百合卻哭了。
她現在很容易感動。
別人給她一點點溫暖,她都能熱淚上湧,流淚不止。
“小婉,林釧,你倆真好。”她一邊說,一邊挨著她們坐下。
眼淚,還是止不住。
林釧忙安慰她,“快別哭了,我病入膏肓都不哭,你還哭什麼。”
說到“病入膏肓”幾個字,林釧的眼神明顯滯了一下,不等黃百合發現,就又恢複了一臉輕鬆的笑。
黃百合擦了把鼻涕和淚,“你病情有變化嗎林釧?怎麼會病入膏肓呢?醫生不是說,你控製的挺好?”
“控製的好是好,不過腎源找不到,終究治不好。醫生今天跟我說,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我等不到有腎源的那一天。”
林釧說著說著,眼睛忽然閃起了淚花,她今天得到了醫生的消息後,突然明白自己可能時日無多了,她突然想見見朋友,想完成一些,自己早就應該去做的事情。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