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叫了出租車往安成明的醫院去了。在醫院門口,紀語笑還是買了一束鮮花和一個水果籃,兩人來到住院部,向護士打聽了莫逸辰的病房後就徑直去了病房。站在門口,紀語笑始終無法伸手推開那扇門。這間病房,似乎跟她特別的有緣嗬,看著門上的號牌,紀語笑的心裏百感交集。紀語笑掙紮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推開了那扇門。高暢跟在她身後也進去了,病房裏隻有莫老太太正在給莫逸辰擦臉,聽到有腳步聲,回頭看了眼,見到紀語笑時,她明顯地愣了一下,也許也沒有想到她真的回來吧?他們站的很遠,又被莫老太太擋著,看不到莫逸辰的樣子。隻看到病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地躺在。
莫老太太回過神來,疲倦的臉上露出了驚喜和感激的神色。“你能來,真是太感謝你了,紀小姐。”她放下手中的毛巾,看了眼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兒子,聲音哽咽,“請你勸勸他吧,這孩子……”她落寞地離開了床邊,往病房外走去。紀語笑看著老太太離去的背影,她很難過,相比一個月前見到她的樣子比起來,她仿佛老了十幾歲。
沒有老太太的阻擋,紀語笑的視線,直直落到躺在床上的莫逸辰,她呆了,手裏的鮮花掉在地上,一隻手死命掩著嘴,眼睛瞪著莫逸辰,淚水如泉湧般,生怕自己哭出聲來。一旁的高暢早就目瞪口呆了,他驚愕地看了看莫逸辰,又看了看紀語笑,兩個人的腦袋都呈現了一片空白。紀語笑無意識地走到床邊,顫抖的指尖觸摸上了莫逸辰蒼白消瘦的臉。才一個多月,他怎麼變成這樣子了?“逸辰。”她輕輕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正閉著眼睛的人仿佛聽到了她的呼喚般,竟然睜開了雙眼。渙散的眼神很久後才聚集,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兒,眨都不眨,害怕一眨眼,她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紀語笑哭的完全說不出話來,隻流著淚看著他。
看到紀語笑的臉,莫逸辰消瘦的臉上竟然浮現了淡淡的笑容,他張了張嘴,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能再見到你,真好。”幾個簡簡單單的字,仿佛使完了他全部的力量,他突然猛咳起來,費力地趴到床邊,咳出一大口鮮血。紀語笑嚇壞了,回頭對高暢大喊:“高暢,快叫醫生!”將他瘦弱的身子躺好,他已經陷入了昏迷,隻是臉上不再是毫無表情,而是帶著淺淺的微笑。她一手拿過放在盆裏的毛巾,飛快給他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的驚慌盡顯無疑。
高暢見莫逸辰吐血後有一瞬間的呆滯,聽到紀語笑的叫喊後,馬上轉身衝出了病房,大叫著醫生。坐在走廊上的莫老太太聽到他驚慌失措的喊叫忙衝進了病房,見紀語笑正手忙腳亂地擦著兒子的嘴角,毛巾上一大片猩紅色刺激著她,頓覺一陣暈眩,扶著門無力地靠著。很快,一群醫生和護士匆匆忙忙衝進了病房後,一名護士把紀語笑和莫老太太請出了病房,隻說了一聲:“病人需要搶救”後就關上了病房的門。高暢把哭的無法自已的紀語笑扶到椅子上坐下,將她攬在自己懷裏,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不停地說著同樣的話:“他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