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東邊。
意欲殺回馬槍的宋懌等人,又是故地重遊了一回。
他們是再次躲回了那灌木叢,與那二百鐵騎彙合靠攏。
至於灌木叢外頭的倭寇,卻是散落的七七八八,收拾起了殘局。
向外望去,那泱泱一大片的倭寇都像是打霜的茄子般,毫無精氣神。
也不能怪他們泄氣,畢竟今日對他們來說,太過邪門。
先是首領被殺,而後又是大火燒了家,再是被活閻王的氣勢嚇傻,最後還被人偷了一手菊花。
這誰受的了啊!
對倭寇而言,今日可是把他們折騰壞了。
“執刀上馬,隨我殺敵。”烏嶽也是沒再多猶豫,揮了揮手又指揮道。
不過沒等他起身上馬,便是被宋懌稍稍攔下,拉過一旁。
“我覺著不對勁,你便仍舊領三百重騎兵先行。”宋懌心底的直覺告訴他,這氣氛不太對勁。
一旦事情發展的過於順利,便是容易犯錯的開始。
“好。”烏嶽倒是也沒駁斥,穩一點終歸不會出差錯。
言罷,便是領著那三百鐵騎,如洪流般直衝而出。
然而,近處的倭寇卻是同預料般,左右四散逃開,反而遠處正收拾著殘局的倭寇,是呆愣在原地,“毫無防備”,硬生生的被鐵騎“碾碎”。
或者說,那遠處的倭寇是棄子,是刻意裝出的呆愣模樣。
如此解釋,倒才行得通。
畢竟以性命為誘餌,倒是那倭寇的老戲碼了。
想到此,宋懌不由仔細打量起了,那遠處倭寇的微表情。
臉上沒有所謂的不甘心,更沒有所謂的恐懼,像是一切了然如胸,像是視死而歸。
更像是在引誘烏嶽等人,再給烏嶽他們下套。
而近處的倭寇,卻是不約而同的深呼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重擔似的。
恍然間,宋懌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內心一怔。
他總算意識到哪不對勁了,情緒不對勁,非常的不對。
先前那倭寇臉上是擺滿了頹廢,結合今日這遭遇,倒還是解釋的通。
可除了頹廢,宋懌先前還感覺到了,有其他情緒的存在,整片被燒毀的蒼黑荒土上,數以千計的倭寇,卻是沉默得如同監牢般。
霎時間,宋懌也沒判斷出這種情緒是什麼。
而現在,宋懌是揣摩出來了,那是緊張,甚至是緊張到有些害怕的模樣。
畢竟若隻是收拾著殘局,能有什麼可緊張的?
“他們的意圖會是什麼?”想到此,宋懌不由喃喃自語道。
言罷,宋懌是不自覺的代入了倭寇的角度,如此遭遇後,倭寇第一時間會想幹什麼?
回去休養生息,還是找機會報仇?
這問題其實不回答,敵眾我寡便回去休養生息;可敵寡我眾呢?
“守株待兔,請君入甕!”順著思路,宋懌是想到了倭寇的想法,不禁有些驚訝。
而今烏嶽已是領著那三百鐵騎,直插深處,一路是順暢無阻,出奇的順利。
待宋懌再是抬過頭,便看見那外圍的倭寇,竟是在慢慢形成包圍圈。
頓時,那二百藍家軍都是有些站不住。
“不打緊,敵明我暗,先看著便是。”宋懌卻仍是從容不迫,開口寬慰道。
那烏嶽等人襲出之時,他們便是悄然饒到了倭寇的身後。
原本隻是想打那倭寇個措手不及。
可如今,倒是起了大用;一方麵,倭寇是正沾沾自喜,興奮著形成包圍圈,意欲圍剿裏頭的烏嶽等人。
可另一方麵,換個視角來看,何嚐又不是宋懌與烏嶽前後合圍,夾擊住了倭寇。
待倭寇大意之時,便可裏應外合,攪它個天翻地覆。
“倭寇這……格局小了呐。”宋懌不由喃喃說道,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言罷,宋懌看著眼前倭寇的陣仗,卻是不由笑出了聲,又是熟悉的裏三層外三層。
如此陣型,雖有合圍之型,卻是無合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