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棵重金尋來的紅梅,被匠人們細心侍弄在院子裏,好歹趕在冬日落雪前拚拚湊湊地湊出來了一個頗為像樣的梅園。㊣ωWW.メ伍2⓪メS.С○м҈
饒是誰也不會想到楚子衿會在這樣冰天雪地的時候跑來賞梅,因著這小小梅園裏的雪也就並未有人打掃,一腳下去,積雪都能沒過腳踝的位置。
容月剛想叫人過來將積雪掃個幹淨,卻被楚子衿出言製止。
“你不許叫她們進來,就我們兩個人在這兒待一會,晚些時候就回去,這裏就留著它原本的模樣,可好?”
“好,那便依了你的意思。”
話雖如此,可容月擔心她濕了鞋襪著涼受凍,因此也就隻能讓她跟在自己後頭,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走。他拉著她的衣袖,生怕她在這雪地中滑倒。
楚子衿就像是個摸不得,碰不得的瓷娃娃,在容月的細心嗬護下,一步一步如同孩童蹣跚學步般,走到了小亭子裏。
亭子旁的紅梅,宛若星星點點般密布在樹梢之上,紅梅傲雪淩霜,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頗有一番風骨……
“你,何時會離開?”
會離開此處,離開我?
楚子衿並未看著容月,反而是看著那枝頭的某一株梅花,語氣中倒是有說不出的平靜。言外之意卻是在容月麵前表達的一清二楚。
這兩年他走走停停,自己反倒是習慣了這樣,每日等著他從外麵寄回來的書信,看著信上他的字跡,一個字接著一個字的看下去。
一封信畢後,又是漫長的等待,等待著下一封不知來期的書信。薄薄的一張紙,密密麻麻的字,滿滿當當的思念之情。
薄紙一張,思君不免。
容月聽著她的聲音波瀾不驚,宛若深穀止水一般,頓時心下一緊。
衿衿她,為何會是這副語氣?
之前他要離開的時候,哪怕是再能理解,心下都會有些不情願,可如今倒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反倒像是將一切置之事外了。
事有蹊蹺。
容月看著楚子衿的姣好的側顏,強壓下心中疑惑,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依舊溫柔的回答道。
“現如今還不清楚,許是得要年後。我想陪著衿衿過年,衿衿覺得如何?”
“甚好。”
容月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楚子衿這突如其來的話給打斷了思路。
“月月,我有些累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好。”
雖然不清楚她為何突然變卦,可容月依舊依著她的意思,在她麵前蹲了下去,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
容月將人穩穩的拖在了背上,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回走,疾風夾雜著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她們的肩頭。
此刻的兩人心思各異,卻又沒有一方願意將心思剖出來,宣之於口,生怕打碎了這來之不易的相聚時刻,於是乎就不約而同地選擇緘口不言……
兩人一進房門,容月便將人放在了貴妃榻上,靠近爐火的位置。鎏金暖爐鼎內,銀絲碳在火光之中發出微弱的聲響,容月將她外頭沾了雪的大氅褪下,再彎腰替她褪下鞋襪,換上幹淨柔軟的錦襪,再將她的小腿用被褥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