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嫂子這一折騰,連個住的地方都沒了。
那些人原本對她還有憐憫,畢竟家裏房子燒了,現在連男人也死了。
可看到她執迷不悟,還沒看清事實就喊著鳳綿綿的名字……
“嘖,真的是跟他一樣啊,就想著訛人。”
“對啊,我原先還有點可憐她,可現在想想,明明是他們把人家孩子偷了,她可憐,人家就不可憐了嗎?”
有人打了個哈欠,都懶得管這裏的事,一邊往回走一邊嫌棄道:“要不是地上有腳印兒,鳳綿綿怕是還得被訛上。”
村長也沉默了下,頭疼的讓兩個人把地上的屍體收拾一下,然後埋了。
趙有樹的屍體已經焦黑,黑乎乎的看著嚇人,那些人都不敢上去幫忙。
有人本來想幫忙,可是手剛伸出去,看著麵前陰森森的黑屍,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他立刻扭頭朝趙嫂子說道。
“這是你男人,你還是自己來吧,反正都燒了一半了,你也能拖動。”
趙嫂子瞪大了眼睛:“這是村長給你的活啊,你怎麼讓我一個婦道人家做這種事?”
那人毫不客氣,一溜煙的往外跑了,一邊跑一邊喊著:“這又不是我的家人,我管這事幹嘛?這是你男人,你自己都不願意幹,還好意思說我?”
有一個人帶頭,其餘的人更加不想動手了,開始紛紛勸說趙嫂子。
說的最多的就是,趙有樹的身子已經被燒了一半,腿基本都被燒的焦黑,跟碳似的,根本不沉。
哪怕趙嫂子力氣小,也能把屍體拖走埋了。
趙嫂子想罵人,可是又憋屈的忍下了。
她恨恨的把趙有樹的屍體拖走,心裏的傷心都成了憤恨。
都是同村的人,咋都那麼狠心?
她家都被燒了,男人也死了,可是那些人卻還嫌髒,連幫她埋個屍體都不願意。
果然啊,好人還是少。
原本以為村裏隻有鳳綿綿一個惡人,現在看來基本全都是,尤其是村長,再怎麼說也是個村長,卻連幫村裏人報仇的心都沒有,太窩囊了。喵喵尒説
趙嫂子默默念著,把屍體拖到山腳的墳墓山。
說是墳墓山,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土坡。
土坡上墓碑很多,都是村裏去世的人。
村裏有人去世都是埋在這裏,久而久之的,這裏幾乎成了全村人祭奠的祖墳。
幸好村子離山腳不遠,趙嫂子拖著半具燒的黑焦的屍體,雙手又抓著兩條燒黑的斷腿,累的哼哧哼哧的往山坡上走。
越往山坡走,她就越害怕。
畢竟是大晚上的,周遭一個人都沒有。
山坡上就有木鍁,她把屍體放下,顫著手開始挖坑。
“有樹,冤有頭債有主,就隻能靠你自己給自己報仇了。”
她想著想著,又落下了淚。
“你走了,我一個人可咋過啊?我帶著女兒改嫁,你可別怨我。”
涼風一吹,地上的那半具屍體似乎動了動,詭異的笑容凝在臉上,看著可怕。
趙嫂子也嚇了一跳:“有樹?是你嗎?”
可沒有人回應她。
周圍除了靜寂,還是靜寂。
可太安靜了,才讓人感覺害怕。
趙嫂子都快哭了,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喊著李家奶奶,陳家婆婆什麼的。
幾乎把她腦子裏能想起來過世的老人稱呼喊了個遍,說是給他們請個安,說了這些心裏才好受了點。
她也不敢久待,草草的挖了個坑,把屍體往裏一扔就埋了。
她把土蓋上,木鍁往邊上一扔,直接跑了。
而地上,趙有樹的屍體沒有蓋好,依舊有一大半的身子在土外。
涼風陣陣,陰氣森森,淡淡的陰氣彙聚,他的屍體上恍惚出現一張傷痕累累且滿是怨毒的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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