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勳是一名心理醫生,在曲陵市一家不大不小的心理谘詢機構工作。
和唐棠認識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蘇文勳是在機構街邊花園的花壇邊遇見的唐棠。
唐棠當時的狀態相當不好,整個人一點兒精氣神也沒有。出於醫者的本能,蘇文勳覺得唐棠情緒不對,於是將他帶回了機構。
第一天唐棠什麼也沒說,蘇文勳也什麼都沒問,隻是給了他一杯水,陪著他坐了兩個小時。
這期間唐棠的手機響了很多次,但他就像是已經將外界的所有聲音都屏蔽在了外麵,蘇文勳也沒有提醒他接電話。
大概就是這兩個小時的陪伴,讓唐棠對蘇文勳不排斥。之後他又來找過蘇文勳,第二次他隻說了一句話:“我可以在你這兒坐坐嗎?”㊣ωWW.メ伍2⓪メS.С○м҈
蘇文勳說可以,之後唐棠就在蘇文勳這兒坐了一下午。
他對人有很強的防備,所以蘇文勳很有耐心的給了他時間,直到半年之後,唐棠才告訴了蘇文勳他的遭遇。
從小被關妍看不上,被兄長和父親忽視,就連小妹都不喜歡他。唐棠嘴上什麼都沒說,但心裏卻留下了很深很深的陰影。
支撐著他一直要讀下去的動力就是對畫畫的喜歡,也隻有畫畫的時候他才是他,才可以忽略外界的一切,成為他自己。
關妍不支持,他就不再向家裏要錢,做兼職,努力獲得獎學金,甚至在大學之後他每個月還會倒給家裏補貼,但依舊換不來關妍對他的喜歡。
他有時候不太明白,明明他也是關妍親生的孩子,為什麼關妍就是這麼不喜歡他呢?
其實對於關妍的態度,這麼多年唐棠已經習慣了。真正讓他崩潰的是京旭的背叛。
他和京旭初識於校園,京旭讓唐棠感受到了關心,感受到了溫暖,甚至感受到了愛。
那是他不能體會過,也沒敢想的。他以為他這輩子能夠與繪畫為伴就足夠幸福,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能遇到愛人。
從來沒有被愛過的孩子,哪怕隻是主動向他伸出一隻手,他也會跟著走。那時候的唐棠根本分不清喜歡和愛,他以為京旭給他的就是愛,於是他全身心的將愛交付了出去。
在曖昧的過程中,他是歡喜的,也是忐忑的,直到京旭向他告白,他忽然覺得曾經的艱難或許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幸福。因為有這一刻的幸福,所以曾經的所有困苦都算不得什麼。
至少現在以及以後,他有了歸屬,心的歸屬。
沉浸在幸福中的唐棠用最後一絲理智拒絕了京旭去住旅館的提議,第二天一大早買上早餐去了京旭在校外租住的房子。
在那以前京旭就以請他幫忙保管備用鑰匙的理由將給了唐棠一把鑰匙,還說唐棠隨時可以去。
但唐棠從來沒有去過,所以京旭也沒想到唐棠會突然出現。
看著屋內的狼藉,以及始終被京旭保護在身後的那個人,唐棠是安靜的,安靜到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難過或痛苦的表情。
他甚至在離開的時候幫京旭將門帶上了。
那天京旭一直在聯係他,但唐棠都沒有理會過,直到他回宿舍被京旭攔在宿舍樓下,然而京旭關心的不是唐棠這一天去了哪裏,而是害怕唐棠會因此將他之前做的事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