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刻像一個老父親，是真心在為楚鈺考慮。
楚鈺卻道：“正因如此，臣更不能娶曹小姐，否則隻會辜負了她。”
“哦？你是心裏已經有人了？”皇帝甚為驚訝，“究竟是哪家的小姐，竟能叫你如此放在心上？”
楚鈺深吸一口氣道：“不是小姐，是公子。”
這事非得說開，才能免去這一場賜婚“鬧劇”。
皇帝：“......是朕狹隘了。所以是哪家的公子？”
楚鈺麵色平靜：“是豫君王府的二公子。”
皇帝驚訝道：“唐棠？”
“是。”楚鈺相當坦誠，沒等皇帝問便先開口道，“臣曾經與二公子有過一麵之緣，得二公子贈過一枚指環，那以後，臣的心裏就再容不下他人了。”
“那你......你們......”皇帝少有的詞窮了。
楚鈺卻猜到他要問什麼，道：“二公子並不知道。”
他依然是平靜的。
“幸好朕沒有替他賜婚。”皇帝忽然道。
皇後已經在他麵前提及過多次，想要將慧敏郡主賜婚給唐棠，皇帝原本也覺得可行。好在他想先將楚鈺的婚事定下，這才耽擱了一番。
幸好是耽擱了，否則若是給唐棠賜了婚，楚鈺該多難過？
楚鈺既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意外是皇帝這麼快就接受了，似乎還有點兒要成全他和唐棠的意思。
意料之中是楚鈺在賭，這些年皇帝和他父親之間的情分他是看在眼裏的，即便他二人並未在外人麵前有過絲毫不該有的言行舉止，但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有時候皇帝看楚尹章的眼神，分明還是有感情的，甚至感情很深。
他賭皇帝因為自身的遺憾，所以願意成全他。
而現在看來，他賭對了。
“皇上，臣有個不情之請。”楚鈺忽然對皇帝行禮道，“如今邊塞並不安寧，樊召國在邊陲愈發活躍，臣請命前往西北鎮守邊關！”
“你這才剛回來多久？你父親難得見你一麵。”皇帝並不太想楚鈺離開，倒不是忌諱他的兵權，隻是邊塞苦寒，他並不想楚鈺去受苦。
“此事臣已同父親商議過，況且若臣不去，皇上要怎麼同曹國公說起賜婚一事？”
既然楚鈺心悅之人是唐棠，他自然不能再為他和曹芷兮賜婚。但曹國公兩朝元老，親自來替孫女求親，斷然拒絕，不僅曹國公顏麵有損，就連曹芷兮的清譽也會有損。
楚鈺見皇帝猶豫，又道：“臣還想請皇上準許二公子與臣同行。”
“什麼？”皇帝驚訝中有帶了那麼點兒欣喜，楚鈺終於知道為自己籌謀了。
他甚至有些羨慕楚鈺，至少他還能為了心悅之人去籌謀，去爭取。不像自己，拚死拚活坐上這個龍椅，成為九五之尊，卻隻能看著心愛之人與旁人成親生子。
“好。”皇帝幾乎是相當爽快的就答應了楚鈺的請求，但說完後又頓了頓，問楚鈺，“唐棠他願意同你前去嗎？你不是說他並不知曉你的心意嗎？”
他當然也可以直接下旨要唐棠同去，但唐棠是唐風逸的兒子，他即便有些撮合二人，也不能勉強和委屈了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