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秀安靜的坐在位置上,聽著身後女眷的議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言可畏這幾個字。
被封為郡主的喜悅剛浮上心頭,就立刻落到了低穀。
異域風情?
秦毓秀從未聽到有人這樣形容她的長相,因為在涼州,大多數人都五官立體,她的容貌並不出格。
但是內心深處卻浮現出一絲抵觸,她明顯感覺到那些人是故意這般說的,為的就是形容她的相貌與異國有關。
生母不詳這幾個字一直以來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而現在周圍人的議論仿佛放大了無數倍,震耳欲聾一般的聲音在耳畔徘徊。
周圍有一位閨秀看到她臉色有些不好,鬢角處還浮現了一點細汗,便遞過來一張帕子。
“毓秀郡主,你沒事吧!”
秦毓秀沒有接,她看到帕子的那一刻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曾經被趙明珠算計的一幕。
幼時的趙明珠就心眼頗多,故意在帕子上繡出好看的花,她當時喜歡,趙家的庶女故意搶來討好她,殊不知上麵有吸引蜜蜂的花粉,她當時被蟄了滿身的包,從此以後就與趙明珠結下了梁子,一鬥就是許多年。.伍2⓪.С○м҈
看到對方臉上露出的笑容,秦毓秀笑了笑,緩緩道。
“沒事,就是有些熱!”
聽到這話,剛才那女子連忙接道。
“毓秀郡主之前住在哪裏?看來氣候溫涼,應當是偏北一點的地方吧!”
秦毓秀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冷冷道,“與你無關!”
眾所周知,楚國越往北的地方氣候越寒冷,也越窮困。
這女子故意問她,就是是想探聽她從前的情況作為談資。
這些女子的段位甚至都不如趙明珠,她雖說不拘泥於後宅,可這麼多年與趙明珠鬥智鬥勇,也學出了一點門道。
當一個陌生的女人對你笑得越溫柔,就代表她心中有更深的算計。
無功而返,剛才的閨秀隻好用帕子擋住了麵容,實則低下頭撇了撇嘴。
她是世族出身,最看不起窮苦破落戶翻身的官員女眷。
一個人身上有沒有世族底蘊一眼就能看出。
這位毓秀郡主雖說宮廷禮儀沒有錯處,但一舉一動都看出生疏之態,足以見得她的生母也不是世家出身。
她轉過頭,對著身旁的女眷搖了搖頭,後者立刻了然。
宴會正常進行著,不少人都在給秦川敬酒,其中大多數為武官,少數的一些文官則陰陽怪氣的說了幾句恭喜的話。
秦川不疾不徐的懟了回去,表麵上依舊冷著臉,似乎沒有一點找回女兒的喜悅。
“秦川此人真奇人也!”
文官所在的席位裏,坐在最前麵的謝丞相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對著一旁的官員說道。
“丞相大人此話怎講。”官員不解道。
謝丞相則笑了笑,也不怕被人聽到。
“都說秦侯爺冷心冷情,這麼多年不曾娶妻生子,也沒有納妾尋歡,現在找到親生女兒都是一副泰山壓頂而不動的表情,難道還不算是奇人嗎!”說完這話,謝丞相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