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說,修行的同時要勞逸結合,不能一味的苦練。
江遊聽懂了大師兄的意思。
這家夥是怕沒人和他下棋了。
江遊也隻有在鬥獸棋上,能和大師兄搏殺上那麼一會。
盡管最後還是輸的結局,但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但大師兄也有一個壞習慣,每下一步棋都要想上那麼一會,這種拖延戰術整得江遊很是難受。
這貌似也是對弈的一種比拚,比的是耐性。
對於鬥獸棋,大師兄唯一的疑問就是:
“師弟,為什麼這老鼠能吃大象呢?”
江遊想了老半天,說:“鑽到象鼻子裏憋死。”
大師兄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還想再問的時候,江遊已經說:“萬事皆有可能嘛,大師兄,別杠了。”
對付杠精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答案:撕爛他的嘴。
但大師兄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江遊自問暫時還不是敵手,他隻能選了個折中的辦法。
他選擇了裝耳聾。
大師兄的兵器是什麼,江遊沒見過,隻知道前者總是背了一個厚重的劍閘。
於是江遊便問:“大師兄,你的兵器是劍嗎?給我看看可以嗎?”
大師兄拒絕了,他說他的劍一旦出鞘,便是要飲血的,絕不能輕易示人。
江遊想了一會,忽然跑了出去,沒過多久,他端回來一碗雞血,道:
“血來了,給我看看唄?”
這個小小的願望還是沒能如願,不管他說什麼,大師兄就是不肯。
至於修為和年齡這兩個,多少有點涉及隱私了,江遊就沒多問。
不過大師兄還是和江遊說起了他的故事。
隻是那故事和江遊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出生在顯赫的修行世家,也不是什麼王公貴族,連退婚也沒有。
那個少年隻是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村子裏。
一個三代務農的小家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少年的爹娘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勤做細耕苦種田的農戶。
這樣的人家在九州八荒比比皆是,而這少年的家不過是其中一員。
種稻穀、小麥,一年一季,隻有收成的時候,這家人的臉上才會洋溢起更多的笑容。
每日是精打細算的日子,過著柴米油鹽,一日三餐的日子。
少年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那些飛來飛去的修士。
他時常幻想著,自己也會像仙人一樣,馳翔在那片藍天白雲之下。
一個窮苦人家的小孩,怎麼會誕生出如此荒誕的想法?
大師兄說直到今日,他也不知道當年那個他在想什麼。
一個連農具都要修修補補,舍不得更換的人家,怎麼可能有錢送去那些宗門修行。
少年每次隨著爹去趕集的時候,光是那些街邊的小吃,他也買不起。
每次眼睜睜的看著,爹隻會說:“那些不好吃的,吃了會鬧肚子的。”
少年信了。
那一年,他七歲。
他其實比同齡人懂得都要多。
少年什麼都知道,他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將來走的會是怎樣的一條路。
拿著鋤頭,過著那些麵朝黃土的日子,把每年的收成存些起來,再加上爹娘攢下來的錢,娶個媳婦。
然後讓下一代過著同樣的日子……
少年膩了,他不想這樣,他不想到死的那一天,還待在這個村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