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刻,江遊想起了曾經和大師兄在深山裏煉藥的那些日子。
因為他差點就被這個麵癱少女給打了。
之所以說是差點,不是因為對方沒打,純屬是江遊的身法好,跑得快。
劍是遊龍劍,身亦如遊龍般,一個蛇皮走位就躲開了吳代的迎頭一擊。
由於無法從表情上得到任何信息,江遊也不知道對方氣消了沒有,幹脆在外麵找了另外一家客棧,過了兩天等此事平息下來才回去。
時隔兩日,兩人再一次坐在桌上,展開新的一輪談判。
“我熬那碗苦藥也是出於好心,這事是你不對了。”
“如果你提前說,我不會打你,但我吃了苦,你也要吃點苦。”
“這是什麼道理?”
“實力強就是道理。”
境界上差了好幾個小級別,話語力好像也隨之下降了,不過此事最後也不了了之。
在丹陽縣打探消息的同時,江遊也聽到了不少有趣的。
那位丹陽宗大猩猩師姐前些年已經達到了龍門境,聽說還找到了一位長相帥氣的雙修道侶,實在是可喜可賀。
聽人說,那位帥氣的雙修道侶是自己送上門來的,當他看到大師姐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跑,卻沒跑掉,被強行留了下來。
這一日,江遊正在客棧吃著小菜,看著醫書,悠哉悠哉的。
麵癱少女依舊麵癱,拿著布輕輕地擦拭著巨劍。
忽然門外走進一男修,身穿華服,一身修為顯然已經到了龍門境,但觀其臉色卻憔悴得很。
此人走路好像雙腿軟飄飄的,雙頰凹陷,看上去很是消瘦,但還是一副儀表堂堂的英俊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江遊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或許是有過一麵之緣,但江遊真的想不起來了。
不過看在似曾相識的份上,江遊朝著那人叫道:“道友,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不說還好,這一說話,這男修的眼淚忽然就下來了。
這一出,實在是把江遊給整懵了,在他的記憶裏,似乎沒有這麼一號熟人。
男修那眼淚不似是假的,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著,雙手、連同牙關都在一塊抖。
男修激動地雙目通紅,但手中速度不減,悄悄塞了張紙條給江遊。
“道友,不管認不認識,看在一麵之緣的份上,幫我把這書信交到遼國的飛星穀!拜托了!真的拜托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男修叫張君文,人如其名,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以龍門境的修為都能對一個金剛境擺出如此姿態,令江遊有些佩服。
但很快,這份佩服就蕩然無存了。
因為江遊想起來張君文是誰了,也想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了。
在很多年前,鴛鴦山上,那名意氣風發的男修……
卻不料多年後相見,竟然如此憔悴。
張君文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在鴛鴦山撕下那張征婚告示的修士。
或許是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張君文把這些年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堂堂龍門境的大修士都委屈成了這模樣,一邊說一邊抽泣著,說話的聲音還帶上了哭腔。
即便不說,其中艱難也足以聯想到。
但聽完張君文的經曆後,江遊沉默了許久。
以前以為什麼鋼絲球都是些玩笑話,現在看來,似乎還有點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