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
此話道的是錚錚鐵骨,叫人打碎了脊梁依舊得站著。
可腰酸背痛腿抽筋讓張君文這位大修士幾乎走不動路來。
在某個帳篷的不遠處,江遊把烤熟的雞撕下來一塊腿,遞到張君文跟前。
“來前輩,補補。”
張君文隻是微微看了一眼雞腿,他沒有接,隻是搖著頭說:“補不了的。”
“那我去給你整點腰子什麼的?”
“別!千萬別!這樣就好!”
說起補腎,前輩似乎表露出一種埋藏在骨子裏的恐懼。
江遊還發現前輩對目前這種聖人狀態好像還挺滿意的。
“前輩,你在逃避什麼嗎?”
“你說呢?”張君文反問道。
“不是說看開了嗎?”
“人是會變的。”張君文的語氣很沉。
明白人就應該明白如此明白的意思,江遊是個明白人,所以他也明白前輩試圖讓他明白的意思。
“前輩,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娶一個自己所愛的,不如娶一個愛自己的。”
張君文沉默了,江遊也不急,他靜靜的等待著前輩的答案。
然而,良久之後,張君文隻是說了句:“我是入贅的。”
這話整得江遊也沉默了。
張君文說,其實他也知道大師姐對他好,隻是他想換一種報答方式,不是用現在這種以身相許的方法……
聽著前輩的訴說,江遊接著話問道:“那你怎麼不直接跟她說?”
這不說還好,江遊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直接讓這名龍門境修士花了眼,眼眶中瞬間便有了淚光閃動。
張君文哽咽著說:“她非要……”
故事聽上去好像更加悲傷了。
人的悲傷就是由一個淒慘的故事引起的。
張君文說,當年的他意氣風發,人長得也好看,那叫一個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儀表堂堂……
所有褒義的名詞仿佛都能用在當年的張君文身上。
當時追求張君文的女修不知多少,個個都是倒貼過來,還帶送功法的。
“我當時就想找一個大宗門的道侶,這樣對我的師門也有點幫助,我就想呐……大宗門的修士修為都不會差,就沒往長相上麵去想,結果……”
結果就是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
可能是風水輪流轉,以前是別人倒貼他,現在輪到張君文倒貼上門了。
“當時以為一個大宗門的大師姐,估計也沒那麼容易瞧上我,結果和掌門這麼一說……”
正說著,張君文的嗓音又變得哽咽起來。
江遊聽得正起勁,被這一停弄得也有些鬱悶,追問道:“然後呢?”
“當晚丹陽宗就忙起來了……我連麵都沒見過…第二天就成親了……”
“當時心想這運氣也來得太好了點,結果那天晚上……嗚嗚嗚……”
張君文沒有再說下去了,光是說出那點過往好像就用盡了勇氣。
不過在江遊的角度看來,張君文還是一個令人仰望的存在。
修為高,修煉資源數之不盡,還加入了吳國首屈一指的丹陽宗,還有一個處處為夫君著想的妻子,諸如此類等等優勢在。
雖然因為時常被掏空身子消瘦了不少,可他這張臉依舊很是帥氣,加上那些經曆讓張君文多了幾分滄桑的氣息,看起來更加有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