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達畢竟是市秘書長,是渝州所有高官們的老媽子。
他的話在渝州,在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代表權威。
所有人都在看蘇長達,蘇長達兩手交疊於小腹,用一根手指輕點著另一隻手的手背。
他始終都是這樣不急不惱的樣子,莫約十來秒後,蘇長達說話了。
他掛著標誌的和煦微笑,問了所有人一個問題。
一個很經典的人性問題。
火車行駛在鐵軌上遇到岔口,一邊綁了一個人,一邊綁了五個人,火車不能停,你會選擇往哪邊開?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奇怪的是,蘇長達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追,他也沒有直麵回答大校的問題,而是把目光停留在盧署長身上。
“老盧啊,這件事你怎麼看呢?”
蘇長達這一問,把球又踢到了盧正身上。
盧正思考了片刻,隨即很公正的說道:“依我看,由於歹徒留給咱們的時間不是太多,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商量對策,不如先想辦法湊齊那五百萬,起碼要保住人質的安全才對。”
盧正說完,蘇長達點了點頭道:“的確,還是要先安撫好歹徒的情緒,不能再出事了啊。”
說完,蘇長達掃了眾人一眼,其餘人要麼點頭要麼沉默不語,唯有張雨晴和那個大校軍官衝蘇長達投來了質詢的目光。
蘇長達自然看見了,但他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繼續說道:“五百萬也不是個小數目,這樣吧,我做主了,這......”
“蘇秘書長!請您三思啊!”
“如果現在向歹徒妥協,最後還被歹徒攜款而逃的話,那麼未來渝州的治安和市政府的威望都將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這個罪名,您擔得起嗎?!”
張雨晴向前一步,居然公然喝問起了蘇長達!
她似乎已經豁出去了,瞪著厲眼直勾勾看著蘇長達。
“張副署!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怎麼跟蘇秘書長說話的?”
盧正攔了她一句,沒想到張雨晴卻冷笑道:“一群大老爺們兒,做點事磨磨嘰嘰的比娘們還不如!事情已經擺在明麵上了,誰也別他媽裝大尾巴狼!”
這時,走到一旁的秦少國掛了電話,再一聲不吭的走了過來。
老人第一個察覺到了秦少國的不對,他向後者投去詢問的目光。
對於老人的詢問,秦少國暫時沒有回應。
“盧署長,如果我說我找到了那個隻手遮天的人,你會怎麼辦呢?”
盧正看著張雨晴冷哼一聲道:“還用說什麼?她都已經自己跳出來了!”
“張副署長!請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和你肩上的責任!”
張雨晴並不屑與盧正爭辯,一個固執的,迂腐的老頭罷了。
隻要她背後的派係能掌握話語權,那麼無論她被他如何彈劾,她的位置不但不會掉,反而還會越坐越高。
畢竟,誰又甘心名字裏有個副呢?
也就在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先是一連串刺耳的刹車聲,而後便此起彼伏的嗬斥聲由遠至近,最後才是烏泱泱一大片人群顯現。
他們其中不乏有人西裝革履,一看就是渝州本土大家族,企業的高層人員。
當然,也有持槍拿盾的警員力量。
警員中,除了有盧正的親衛以外,也有金銘的上司,北渝警司司長黎民安帶隊的北渝警員。
在所有人麵麵相覷的時候,從人群裏走出來一個男人。
是一個剛剛受過槍傷但氣場依舊十足的男人。
一個在這幾年在渝州商場令無數人望而生畏的男人。
笑麵虎楊瑞!
在楊瑞走出來之後,早已經從警署裏出來的馬昊緊隨其後。
待楊瑞和馬昊一前一後走進帳篷,前者甚至看都沒看離他最近的張雨晴張副署長一眼。
“蘇秘書長,你可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
走到中間位置,楊瑞停下腳步蘇長達冷聲喝道。
前者的表情陰鬱至極,散發出來的氣場仿佛都能讓空氣凝結。
“我要說我是被人推著走的,你信嗎?”
蘇長達的臉上終於沒有了和煦的微笑,他說的話更是引人深思。
沒人想得到,這個從來不參與派係鬥爭,商業鬥爭的實權二把,竟然會親自下場。
他們更想不到。
就在楊瑞遇襲事件發生沒多久。
蘇長達的女兒被綁架了!
而綁架他女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提著兩大箱鈔票來要他站位的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