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昭留在村裏的這些天,也沒閑下來過,沒一會兒,就有人找上門,來詢問她學習的方法。
尤其是村裏上了初中和高中的,上門帶著一個小本本,將她的話,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她沒藏私,將自己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一一和人說了。
蘇天舟已經回了部隊,蘇昭昭考慮著要不要回城,但看到那些勤奮好學的娃,她決定再留個兩天。
每天上門的人不少,甚至還有外村人,徒步走來東山村,隻為向她請教課本上的問題。
這一天,送走兩個高中生,蘇昭昭剛要進門,就見虎子娘領了一個陌生人走過來。
“蘇老師,有人找!”
蘇昭昭看過去,陌生男人約莫四十多歲,身上的中山裝雖然被刻意捋平過,但看上去還是皺巴巴。
風塵仆仆的模樣,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
恢複高考後,確實有很多大齡考生,所以蘇昭昭隻當他也是來問題目或請教學習方法的。
和虎子娘道了一聲謝,然後將人迎進門。
“叔,咋稱呼?”
男人半晌都沒有說話,隻靜靜地上下打量她。
要不是他的眼神沒啥別的意思,而且五官看著讓她覺得有些親切,蘇昭昭當下就要趕人了。
“你來找我有啥想問的嗎?”
不知在沉思什麼的男人,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她的眼睛道:
“我叫程耀武,從清水鎮來的。”
蘇昭昭挑了挑眉,清水鎮離東山村挺遠,是在紅陽市最南邊的一個小鎮。
她心裏正佩服他求學的精神呢,一抬眼卻見他臉上糊滿了淚水。
“外甥女啊,我終於找到你了!”
在看到本人後,程耀武啥都不用問,就十分確定,她肯定是他妹妹的女兒。
蘇昭昭嚇得後退了兩步,一臉懵圈。
“啥?啥外甥女?”
知道自己現在對外甥女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
程耀武擦了一把淚,“你娘是不是叫程海珠?鵝蛋臉、眼睛像杏仁兒、薄嘴唇、鼻子上有一顆痣,背後有一塊紫色的胎記,今年四十二歲,生辰是十月十五日。”㊣ωWW.メ伍2⓪メS.С○м҈
程海珠去世的時候,原主還小,完全不記得她的長相,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
蘇昭昭神色頓住,緩緩道:“我娘去世好多年了。”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一般,劈在了程耀武的頭頂。
“啥?”
他哆嗦著嘴唇,“我……我可能認錯人了。”
他妹妹咋可能就沒了呢,不能啊?
聽到院裏的動靜,何立娟從屋裏走了出來。
“咋的了這是?”
蘇昭昭一臉平靜地將男人說的話,原模原樣地複述了一遍。
何立娟聽完,瞪圓了眼睛,立即朝男人走過去,圍著他打量了一圈。
“你就是海珠的大哥?”
程耀武還沉浸在悲傷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神空洞得像沒了魂兒一般。
見狀,何立娟趕忙把他扶進堂屋坐下,倒了一杯水,塞進他手裏。
“海珠大哥,她舅,你喝口水,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