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攤到結束，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放包子的蒸籠就全空了。
裝錢的小包鼓囊囊，蘇昭昭大致估算，小舅他們一天最少能賺個二三十塊。
因為隻早上出攤一趟，每天的利潤肯定沒水果攤大，但也已經夠多了。
程耀光騎著三輪車，送蘇昭昭回學校。
路上，他突然開口道：
“昭昭，你小舅媽想要中午也去廠門口賣飯，但她身體還沒好全，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我想著要不把飯店的工作賣了，專門幹這事兒，你覺得可行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程耀光遇到了事情，下意識就想要問蘇昭昭的意見。
在他心裏，外甥女聰明又能幹，還是京市大學的高材生，她說的話肯定不會有錯。
蘇昭昭明白她小舅糾結什麼，這個年代，飯店服務員的工作就是鐵飯碗，在別人看來，放棄鐵飯碗，選擇去當個不體麵的小販，簡直是腦子出了問題。
“小舅，我個人是支持你賣掉工作的，你和小舅媽如果中午也去擺攤，掙得錢可能會比現在多兩三倍，比起服務員每個月的死工資好太多。
但是，小舅我覺得你最好和小舅媽還有小方他們，坐下來一塊兒商量。
小方現在大了，家裏的事兒也該告訴他，要是他不同意，還是得好好做一做他的思想工作。”
這話，引起了程耀光的沉思，他光想著多掙錢，忽略了兒子的想法。
如果他以後沒考上大學，可以接替他在飯店的工作。
但要是他現在賣了這份工作，兒子也少了去飯店上班的機會。
所以這事兒，還是得問問兒子怎麼想的。
這天晚上，程家吃完飯後，開了一個小型的家庭會議。
一家人整齊坐在一塊兒，程耀光把他的打算，當著兒子女兒的麵，全都一一說清楚。
“小方，你今年也快十七了，對以後有什麼想法嗎？”
程誌方去年身體又抽條了，一米八的大高個兒，比他爹還要高半個腦袋。
他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後抬頭。
“爹，你把工作賣了吧。我明年考大學，能考上最好，如果分數不夠，就去技校學一門手藝，畢業以後靠自己本事找工作。”
程耀光聽得心裏一陣激動，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不愧是我兒子，有誌氣有擔當！”
念念舉起小手激動道：“哥哥要考不上大學，還有我呢，我去考！”
聽到這話，程家兩口子和程誌方紛紛笑了起來。
程耀光摸著她的腦袋，“好閨女，爹和娘就等著家裏出你這個大學生啦。”
……
第二天，程耀光來到國營飯店，就說了轉賣工作的事兒，從飯店出來時，感覺渾身輕鬆了不少。
重新回來飯店工作的這段時間，程耀光就覺得哪哪兒都不得勁兒，上回被陷害的事兒，給他造成了一定陰影。
不在飯店工作後，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程耀光和趙秀華中午也去工廠門口擺攤後，每天的利潤比原先翻了三倍。
雖然勞累忙碌了許多，但看著家裏攢下的錢越來越多，身體的疲憊就不算什麼了，兩人心裏更多的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