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從蓉城回來之後,文從勝做生意接連失敗,家裏日子一落千丈。可麻繩專挑細處斷,那一年自己又生了一場大病,文從勝帶著自己到處尋醫問藥,自己病好之後,最後一點家底也沒了。
可姐妹倆當時又要讀書,姐姐上大學了,自己要上高中,學雜費用都不便宜,所以沒有辦法的文從勝就跟著別人去了晉省煤礦裏幹活,那時候小煤礦盛行,很多都不規範,但是工資很高,文從勝幹了一年,就攢下了幾萬塊。
當時的文從勝也知道這錢來得不安全,本來打算再幹一年攢點錢然後去做點別的事情的,那次過年之後一去,就沒有然後了。
文小滿跟著媽媽姐姐,還有家裏幾個管事的親戚一起去了晉省,把爸爸的骨灰帶了回來。當時的文小滿正是青春期,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接受了想要送走小時候的自己的爸爸,和願意為了給自己治病讀書而豁出生命的爸爸,是同一個爸爸的事實。
想到那時候自己抱著的輕飄飄的骨灰盒,文小滿此刻的眼角也有些濕潤,文從勝以為她要哭了,再次向她道歉,“小滿,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就看爸爸以後的表現好不好?”
文小滿勾起唇角,衝他用力地點點頭,“嗯,爸爸,我相信你。”
這麼一發泄,楊秋芝的情緒也好了一些,看著文從勝說道,“既然小滿願意給你機會,那我也再看看你的表現!”
得到老婆大人和女兒的首肯,文從勝這才安心下車,還殷勤地給楊秋芝拉開了車門。
回到家裏,楊秋芝把丁阿姨的事情簡單給幾人講了講,大家這才明白為何楊秋芝剛剛會說那些話。
文小滿心裏一震,悄悄看向了文慧敏,假裝不在意地問道,“姐,你說丁阿姨做得對不?”
文慧敏回道,“當然做得對,那種渣男肯定要離得遠遠的。”
文小滿卻搖搖頭,“我覺得不是很對,她應該在一開始自己被家暴的時候就離開的。家暴的男人動了第一次手就會有無數次。她是一直為了女兒忍著,可結果呢?女兒也成為了家暴對象,而且經常看爸爸打媽媽,還不一定會有多少心理陰影,她這段時間的忍耐完全是沒有意義的。”
文慧敏想了想,也點點頭,“也對,一開始就要離開的。”
文小滿之前借著舉報信,讓彭興華那個渣男從文慧敏的世界裏消失了,但是她不敢保證以後彭興華和文慧敏還會不會有交集,就算沒有彭興華,那萬一以後碰見李興華,王興華什麼的,也是家暴渣男呢?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隻能從文慧敏自己身上下功夫。希望這一世的文慧敏能夠勇敢一些,就算遇到渣男了,也有及時抽身的勇氣。
楊秋芝也加入了話題,“話也不能那麼說,丁阿姨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她現在帶著樂樂過得好就行了。不過你們兩個,以後如果遇到這種事了,一定要跟爸媽講,媽媽別的本事沒有,護著你們倆還算可以的。”
文小滿一把抱住自己長出了主心骨的楊秋芝,她真的太愛這樣的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