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奶奶到底年紀大了,哭了一通,卸下了擔憂,體力就有些不支。
歇了一會兒後,賀昆就將人送了回去。
季家人走後,苗建業幾人就結伴來了,知道季南烽剛醒也不多打擾,親眼見到他沒事後就走了。
病房裏重新歸於沉寂,季南烽也累得闔上了眼,沉沉睡去。
阮棠在病床邊坐下來,她還有些恍惚,看著季南烽闔上了眼躺著,她有些不敢相信季南烽醒了。
盼了三十天,也失望了三十天。
阮棠打了一個哈欠,爬上了旁邊的病床,麵對著季南烽躺著,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不知何時,季南烽睜開了眼睛,朝著她展開了懷抱。
“沒抱著你,我不敢再睡。”
再次沉睡,怕自己醒不來。
阮棠糾結地做著天人交戰,見季南烽要收回了懷抱,忙奔了過去。
一骨碌地鑽進了季南烽的懷裏,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季南烽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致,擁著阮棠,在她的頭頂落下愛憐一吻就沉沉睡去。
聽著季南烽悠長的呼吸聲,阮棠小心地將枕在她腦後的胳膊抽了出來,在幾個穴位處按了一會兒,才窩在季南烽的懷裏睡了過去。
季南烽迫切地想要站起來,所以對康複訓練十分配合。
半個月後,季南烽已經可以自己行走。
他有意給阮棠驚喜,掐著點在護士台等著阮棠下班過來。
他站了一會兒,沒等到阮棠過來,心想阮棠大概是被工作拖住了。
他也不逞強,就坐在護士台等著阮棠來。
比平常晚了約莫半小時左右,阮棠與守衛的打了一聲招呼後,就上了四樓。
季南烽剛想站起來與阮棠打招呼,就見她犯嘔地捂住了嘴。
季南烽的心裏閃過了萬千念頭,如機械木頭一般地走到阮棠的麵前,視線停留在阮棠的肚子上,久久不動。
“這裏,有了嗎?”
阮棠輕輕頷首,“想摸摸嗎?”
季南烽緊張得喉結上下滑動,抬起手,輕輕地蓋在了阮棠的肚子上。
這裏,住著他們的女孩兒了嗎?
季南烽花了一天的時間接受了這個事,然後就開始盯著阮棠,生怕她磕著摔著累著。
就連阮棠要上洗手間,季南烽都要跟著去。
阮棠被他磨得沒辦法,差點兒將白眼翻上了天。
那三十天攢下來的溫情,三天就被季南烽磨光了。
因為真的太煩了,她從沒發現季南烽竟然是這麼一個聒噪的男人。
“媳婦啊,你別走得那麼快呀,你走路護著肚子啊……要不我給肚子做個兜子網住?”
“媳婦啊,要不你帶我一起去上班吧?你看我已經走得挺好,我可以給你打飯倒水拉椅子?”
阮棠被吵得沒法,“再嗶嗶,你自己去生!”
這才將季南烽給震懾住了,忙表示自己會閉嘴。
阮棠跟安撫季南烽初做父親忐忑的心情:“懷孕十月才能生子,你打算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嗎?等孩子生下後,你再什麼也不做,寸步不離地守著孩子嗎?”
季南烽知道理是這麼個理由,但是他一想到自己昏迷時,阮棠一個人撐下了所有,懷著孕給他做手術,懷著孕照顧他,他的心酸脹得厲害……
“所以,我們約定好,我會很小心,你也先顧好自己,可以嗎?”
剛重生時,阮棠隻把季南烽當成了生子工具人,許是日久生情,也許是季南烽對她毫無保留地付出,她義無反顧地深陷了進去……
直到這一回,季南烽昏迷不醒,她明明已經懷孕,這個工具人的使命已經完成,但是她卻覺得天塌了。她未來所有的計劃中,都有季南烽的影子。
季南烽笨拙地將阮棠擁入懷裏,“我隻是想做些什麼,補償你。”
“一輩子還那麼長,你有幾十年可以補償我。”
兩人約定好了後,季南烽的重心也放到了複健上。
隻是,人類的悲喜不相通。賀昆隻覺得季南烽炫耀的嘴臉有點可惡。
他們同時轉業,季南烽都要有孩子了,他媳婦卻不鳥他。
季南烽一天天地好起來後,賀昆也有心思去處理自己的私事。
誰想,孟韻走哪,身邊都跟著孟母。
少有的幾次,孟母不在,孟韻身邊都有不少同事。
“哎,看來我這輩子都得打光棍了,隻是苦了我幹兒子,以後得給我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