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沁斂下心思,微微點頭。
“好。”
季小弟倚著牆,聽著門外那一對有些淩亂的腳步,從走廊的這頭走到那一頭。
季小弟沒聽到他們還說了什麼,隻聽到原本錯亂的腳步聲變得齊整。
最後,皮鞋的落地聲逐漸走遠。
是陸向陽被人叫走了。
季小弟從黑暗的房間裏走出來,站在蹲在地上、埋著頭的高沁麵前。
“小沁。”
高沁慢慢地抬起頭,看清季小弟臉的那一刻,眼裏全是慌亂。
“小沁,我們跑吧。”
高沁微愕。
“小沁,我們跑吧。”
“我導師集結了研究員們打算另起爐灶造我們華國的大飛機,我們一起去吧!”
高沁眨了眨眼,她現在腦子一團亂。
她不知道季小弟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還要帶她走。
季小弟在高沁的麵前蹲下身,一把將瘦弱的她抱在了懷裏。
“小沁,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季小弟公主抱起高沁掂了掂,嚇得高沁驚呼:“不行的!外麵全是賓客,我、我要跟別人結婚了!”
季小弟抱起高沁飛奔,“去他娘的別人!你做了我十幾年的童養媳,你還想嫁給誰?!”
少年抱著心愛的姑娘肆意地飛奔著。
那模樣,又像是回到了當初在鄉下時,那個肆意又蠻橫的少年!
從酒店的後門一路狂奔出去,將姑娘塞到早準備好的吉普車裏。
“小沁,坐好了!我們要準備遠走高飛了!”
少年給高沁係好安全帶,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高沁嚇得臉都白了,帶著哭搶道:“我們就這樣走了,留下家裏人怎麼辦?”
季小弟笑得隨性又張揚,“怕什麼?我裝乖了那麼多年,也該讓他們有頭疼頭疼,給我收拾收拾爛攤子了!”
季小弟準備充分,他回到京市後就天天在學校裏待著,為的就是帶走高沁。
季家人都去了酒店操持婚宴,季小弟開著吉普車回了一趟季家,將兩人的行李全打包了。
他將行李箱搬到了門口,鄭重地伸出手:“小沁,跟我走吧。沒有你,我會一輩子孤苦,又孤又苦沒人疼。”
高沁聽著季小弟歪纏的語氣,破涕而笑。
她想到了那年,她看著十二三歲的季小弟就是這麼跟嫂子撒嬌的。
小少年如今已經年近三十,他卻卑微地跟她撒嬌賣萌……
高沁想起那封意外到了她手中的遺書。
季小弟的第一封遺書。
上麵沒有一句完整的話,滿張紙全是高沁二字。
字字有力,字字透紙。
高沁笑著笑著又哭了,“我跟你走了,那你可別弄丟了我。”
季小弟一愣,隨即便是震喜:“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弄丟了你!”
季小弟和高沁坐上了離京的火車,那頭酒店裏卻鬧翻了。
新娘子失蹤了。
季家人差點兒急翻了,最後從一個服務員那聽說有個男人打聽新娘信息室,聽服務員描述中季家人推測這人應該是季小弟。
再一看,季小弟也不見了。
季部長的車子也不見了。
再回家一看,兩人常穿的衣服都不見了。
在季小弟的屋裏,他們找到了一張紙條:我們私奔了!
季部長平靜地看著上麵的字,默默地塞進了口袋裏。
出了季宅的大門,季部長就破口大罵,還罵自己沒管教好小兒子。就連季南烽夫妻倆也被季部長罵了。
陸家人見季部長整個就是氣起來連自己都罵了,他們想說難聽的話自然也說不出。
隻提了一個要求,把新娘子找回來擇期再舉辦婚禮。
阮棠趁機道:“所有的損失,我們季家都會一力承擔。還有當初說好的如果出了什麼齷齪,所有聘禮都歸女方。這話到我們家也有用,如今我們家做錯了事,彩禮就歸你們家,算是給你們家的補償。”
陸家人嘰嘰歪歪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過了好半晌,陸家人才道:“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