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沒說話,靜靜地等著安笛繼續說下去。
“首先是頂尖作者這邊,我們向短篇小說三巨神約稿。雨花老師寫了一篇《弟兄》交稿了,質量還行,很有暴力美學的味道。另外兩位老師也都交過來稿子,但有一說一,質量都不太好,達不到傑作水準,甚至優秀都說不上。”
安笛彙報:“但這也怪不得他們。兩位老師,年齡實在太大了,我約稿的時候,他們都是拒絕的。在我三番五次軟磨硬泡之後,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寫稿。”
呂涼歎了口氣道:“時光如刀,刀刀催人老,不僅摧殘人的身體,也影響著人的心理和精神狀態。就比如寫幻想題材的江北老師,他早期的作品,是非常有少年感的,熱血深情,清新可喜。但隨著他年輕的增長,越來越有錢了,作品也漸漸油膩了,那種少年感,再也沒有嘍!”
沈瑤聽彙報的同時,也是在用筆記本電腦看著三位短篇巨神的新作。
她的感覺是和安笛呂涼一致的。
老兵不死,寶刀不老,終究隻是大家美好的願望。
事實上,時光如刀,總是公平而無情地摧毀一切,在美人的眼角刻下皺紋,在運動健將的關節裏裝入病痛,在天才般的大腦裏割走靈感與創意……雨花老師的作品尚可,但另外兩位巨神,真的老了。作品隻能用庸俗、匠氣來形容。
“年輕作家這邊呢?”
沈瑤輕聲道。
“這一次,我們不僅邀請了阿冰、周德西、八娘等上一期參賽的選手,還邀請了喬本、油彩、白石、茉莉奈等優秀青年作家,他們都對這次大賽抱有極高的熱情,很積極地寫稿,甚至不止一篇,此外還有一些青年作者慕名而來,主動投稿。收到了上千份投稿。但有一說一,合格的不太多。”安笛遺憾歎息。
合轍就是人很多,但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沈瑤感覺自己麻了。
安笛、呂涼他們已經圈定了十篇較為優秀的稿子,沈瑤此刻也是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一篇,不行,故事太老套。
又一篇,情節平淡如水,主題乏味無趣。
再一篇,還不行……
沈瑤一篇接一篇地看下去,心情越來越沉重。十篇短篇新作,竟然沒有一篇像樣的。
瞧得沈瑤臉色陰沉下來,安笛也是尷尬地道:“唉,都怪我們,工作能力不足……”
呂涼也低下頭,深刻地做自我批評:“要是我們能給他們出謀劃策,給點好的創意就好了……”
沈瑤不由笑了起來:“你們把所有優秀的作者,都約了一遍,已經很到位了,還能怎麼辦?”
“給點好的創意?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你還不如說代他們寫呢!編輯有編輯的工作,不能把作者的活兒給做了。”
“總之,你們都不要自責。現如今文壇創作力不足,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某個人憑一己之力能夠改變的。”
沈瑤似在安慰,似在感慨。
大家也看了龍國這邊的投稿。
此刻,麵對這糟糕的局麵,一個個心情也是有點沉重,滿是擔憂地輕聲討論著。
“如果龍國這邊輸掉,那就尷尬了!”
“文化部門指導我們這一次短篇之神大賽隻排前三甲,就是為了分勝負啊!”
“千萬不能輸啊!不僅沒辦法向管理和指導部門交代,還沒辦法向老百姓交代啊!”
“反正,我是沒辦法向我老爸交代,他肯定會打斷我的雙腿的!”
“我就更慘了,我三條腿都得打斷嘍!”
有一說一,雖說文學無國界,應該是純粹的,但誰都能感受到第二季雪龍兩國短篇之神大賽中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