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檔的夥計用一種戲謔的口氣對自家老板說道。
“老板,這會兒6點開工,這才過了幾單,就碰上一個帶骨灰盒的,你做生意也不怕晦氣”
老板瞪了夥計一眼,對他的話並不表示反對,大嗓門地來了句。
“你小子管得真多,幹我們這行的,多少也要有點兒同情心,看破不說破,你他娘的說破了,那就真的晦氣了!”
“趕緊在給擦兩遍桌子!你這個蠢貨!”
“原來如此,我這就去!”
原來是為了生意阿…
蘇澈牙齒咬住下嘴唇,一股巨大的失落情緒在他心中環繞。
又步行了一會兒,穿過一個巷子來到一個偏遠的街區。
這個街區到處都是霓虹燈,五顏六色的。
不少濃妝豔抹的女人站在街邊對著來往人們主要是男人拋媚眼。
這些站在街邊的女人中有年輕的,也有年紀大的,看到蘇澈也毫不在意,更有一些年紀大的還主動對蘇澈打招呼。
蘇澈也點頭示意。
蘇澈住在這裏挺多年了,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人都是他的鄰居。
畢竟像這樣的貧民區裏,某些上不了台麵的職業比比皆是。
蘇澈來到一個破舊的樓道下,樓道的牆麵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
穿過昏暗的過道,他緩緩地登上樓梯,來到一個破舊的門口,他拿出鑰匙,深呼吸一口氣,打開房門。
大門剛一打開,一股惡心的臭味夾雜著腐爛的味道撲麵而來。
對早已習慣的蘇澈來說,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嘿嘿~兒啊,你回來了呀..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是好吃的嗎?”
蘇澈麵無表情地把打包回來的菜放在桌子上。
屋子很暗,由於沒交電費的關係,唯一的光是來自半截蠟燭。
窗戶也是關得死死的,拉上了窗簾。
黑暗中,一個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睡衣,頭發蒼白,臉上、手上長滿了詭異的膿瘡的女人走了過來。
“兒子,媽媽餓了,快給我。”
像乞丐一樣的女人抓起桌上的飯菜就吃了起來。
她活像一個野人一樣,用手抓起來,不停地送入嘴裏。
蘇澈沒有說話,以前他還會勸說下,讓自己母親用筷子,活著拍她的背,小心被噎著。
可是今天他已沒力氣了。
“兒啊~你也吃點兒。”
女人抓起飯菜,還滴著油,就往蘇澈的嘴裏送。
蘇澈趕緊躲開。
飯菜掉在地上,女人笑了笑,把頭低下。
像一隻狗一樣吃地上的飯菜。
蘇澈第一次麵對母親感覺到了惡心。
好累,真的好累。
自己的母親是一個苦命的女人,自從生他出來後,就得了怪病。
一身膿瘡,甚至有時候流出濃水來,極為恐怖。
他沒見過的父親,為此花光了積蓄,見沒有辦法醫治。
便拋棄了母子倆。
最後母親帶著他與外婆住在了一起。
在長期的病痛折磨下,母親徹底的瘋了。
外婆年紀也大了,無法有效地照顧她,蘇澈除了讀書,便在寒暑假出來一邊打工,一邊賺取生活費和學費。
蘇澈站起身來,默默地把骨灰盒放回外婆的房間。
好累,真的好累。
現在他一個人真的扛不下來。
他才17歲啊。
此刻他正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