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問題，眾人覺得十分新鮮，在一旁看戲，他們並沒有做選擇的打算，畢竟陳馮已經事先打過招呼。
但並不影響他們討論答案。
“有意思，這代入感沒誰了。”
小坤坤一臉驚奇，感覺很多元化，竟然能以這種問題來影響轉職的結果，興趣相當濃厚。
互相討論了一番，頂流的眾人便找上小坤坤，開始給出自己的答案。
一名魔法師玩家臉不紅氣不喘，“章”口就來，“這讓我想到佛教一個典故，山中一猛虎，重傷將死，救或不救？虎痊愈而歸，捕麋鹿食弱兔，雖活一命，卻傷百命。慈悲不得法門，乃荼害生靈爾。活一命非慈悲，活百命亦非慈悲。普度眾生，方為慈悲。既然是古神，當然一命和百命都要救！我覺得選項6的舍身救一百零一命的答案更靠譜！”
“舍生救命？你不知道這位是全知教的古神嗎？善良的死神！死神會拿自己的命救螻蟻？”
那魔法師咕噥，有些被說遲疑了，猶豫道：“那就反過來，選項3！啥也不管！”
“我覺得咱們討論的焦點弄錯了，不能拿現實賢者聖人那套理論套用遊戲裏的古神，既然是全知教，就從教義入手。他們不是自詡為萬世真諦的執者嗎？以廣揚教義度化有用人為主旨，所以選項4的誰貢獻值更大救誰，看起來更合理一些！”
這群玩家們一陣討論。
但說什麼的都有，討論漸漸變成爭論，然後誰也不服誰，紛紛望向陳馮，希望自己的觀點能夠成為正確的選擇。
陳馮聽了半天，內心一陣竊笑。
這群家夥對全知教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了，什麼度化有用人，什麼慈悲不得法門，和正確答案大相徑庭！
而且全知教內部也分化出很多個派別，遵從不同的主張。
選擇正確答案，要看提出問題的派係主張什麼觀念。
陳馮緩緩上前，站在五個化身精神器皿的巫師麵前，掃視所有氣泡，然後毫不猶豫地走向第九個。
第九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眾人探討的氣泡。
太離譜了！
“不對吧！”
“絕不可能！這不是開玩笑……要是對的，全知教豈不成邪教了？”
眾人紛紛露出難以置信和擔心的情緒。
那古神見陳馮走到第九個氣泡前，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並沒有任何驚詫的表現，淡淡問道：
“說出你的理由。”
“前麵八個選擇，爭論的焦點集中在善惡與是非上。善惡與是非的判斷，完全由世俗或他人決定，無論選哪個，成或敗，好或壞，不由自己，被束縛著。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是善是惡，是對是錯，由我來定。我允許他人質疑我的選擇，但決定的權力必須由我掌控。一切從心，從意，從願，即是全知。”
這番歪理出來，所有人都震驚了。
還能這樣解釋？
雖然覺得有些毀三觀，但又有一種“似乎有點道理”的感覺。
“不錯。”
那古神仍是淡淡的情緒，“確實是正確答案，但與我心中所想不同。你的想法，與追隨我的那些教徒相似，但都是歪曲了我的本意。”
“還請賜教。”
陳馮行了法師的最高禮節，表現出不卑不亢的姿態。
麵對這種級別的存在，一味貶低自己，其實並不會贏得好感。不自傲，不自卑，表現出真實的自己就好。
“善惡對錯的標準，無論是我製定，還是他人製定，其實本質上都被圈禁在二元之內，說明你的思想仍然被無形地束縛著。精神之源來自靈魂，而靈魂能夠攀登多高，往往由你的思想決定。一人和百人，皆是草芥，但若這些草芥能令我思想產生一絲愉悅，那麼他們的生死便是有價值的。”
說完，古神掃視著眾人。
眾人齊刷刷點頭，動作一模一樣。
盡管他們心中有不同的見解，絕不敢當著古神的麵表現出來。
“絕對的自由嗎……”
陳馮喃喃道。
那古神終於表露出一絲肯定又欣慰的神情，“絕對的自由，不僅僅是思想，還有魔法、靈魂、氣血、虛擬、命運……當你完全掌握這些存在的自由，便可踏入新的世界。那是我等神靈亦在仰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