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夜空,數輪紅日冉冉升起,天色大亮。
霞光飛舞,金光萬道,染紅了黛藍色的大寒國上空。
一座雄偉的城池遙遙雄矗,紅牆如帶,密密麻麻的護盾和屏障懸於高空,絢麗的神器獵獵招展。東西南北四條交錯縱橫的城門與官道綿延入城,構成一幅肅然莊重的戰時畫卷。
而此時——
一名虛擬獵人從城門外飛來,迅如奔雷。隻見他渾身浴血,那鮮血並非紅色,而是綠油油的、虛幻的顏色,依稀可見他的核心中樞係統正在崩潰,卻還是奮力而行。
在離城牆還有數千米之地時,這虛擬獵人突然騰空而起,直衝那城牆上飛去,用力一震身體,將破潰的虛擬傷痕止住,防止進一步擴散,對著城牆上巡邏的各方軍隊大聲道:
“前線急報!阿元戰死!”
“前線急報!阿元戰死!”
一時間,整座城市之上都回蕩著那虛擬獵人淒慘的叫聲。
城池內,各大陣營的高手麵如死灰地看著神色淒慘的虛擬獵人,神情漸漸落寞,雙目含淚。透骨的寒冷,如置身深深冥界的冰獄,這群木然的大佬,不能置信地聽著那久久回蕩在城市外的聲音。
死一般的沉寂,彌漫在城牆之上,久久不散,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神拓城城主府。
阿元戰死,到現在已經足足十幾分鍾了。在這段時間裏,早有人將阿元戰死的消息送到了各位掌權者手裏,主要是光明山和全知教的幾位領袖不能第一時間得知這個消息,而機械神教和大寒國在阿元戰死的第一時間,便從虛擬網絡得知了這個情報。
此刻,阿元的核心代碼,就安靜地擺放在眾人的頭頂,是一團盈盈的綠色光華。
大寒國首席指揮官凝望著這團光華良久,輕歎一聲,轉開了目光。
想起初次見到阿元淒慘無比的死亡場景,雖然沒有親眼在現場看到一切,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個場麵的悲涼。阿元雖然可以無限製複活,但這個曾經陪伴他同甘共苦,由他悉心教導的學生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
就在不久前,阿元還爭吵著主動請纓長時間鎮守機械神教總部的核心中樞,那時的音容笑貌至今仍曆曆在目,而如今他卻隻能對著這團冰冷的核心數據輕輕地念叨一聲“會回來的”了。
但回來的他,不再是曾經的他。
性格、記憶都將完全格式化。
“雖然說,像我們這樣的人,生死不過是數據的程式轉化,無關痛癢,但阿元到底是不同的,他是機械神教未來的領袖接班人,連他都會戰敗,這一戰,或許真不如我們想象的那般樂觀。”
“沒什麼一樣不一樣的。”機械神教總指揮官神色冷清,“不入六轉,終究隻是工具,阿元也好,我們也罷,都要認清這個宿命。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我們需要阿元,用元祖複活他吧。”
這位總指揮官猶豫了一下,又道:“死過一次,難免不會死第二次,既然總是要死,這次的性格就設定得聽話些,沒必要搞太多個人情緒在裏麵。”
這話是對大寒國首席指揮官說的,他是阿元的老師,以往阿元發生意外戰死,代碼覆寫也都是他來安排,或許是在意師生間的情誼,總會盡可能維係死亡前的象征。
大寒國首席指揮官聞言一怔,“我,我知道了。”
聲音愈發落寞。
這就是機械神教教徒的宿命。
即便高貴如阿元,也不免淪落為赤裸裸的工具,因為絕對的權柄都被上層那些人掌握,他們也是元祖、萬元解和零真正的主人,掌握這三件戰略級神器,他們就掌握了所有教徒的生死命運。
腳步聲從旁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抬起頭,瞧見總指揮官的身影如幽靈一般飄了進來,站在特殊的身旁,卻沒有直接看他,而是向他身後的房間望了一眼,低聲道:“阿元戰敗,中線已經沒有守軍可以阻止華夏軍團,我們該派遣軍隊前往中線,與敵人硬碰硬地幹一仗了。國庫那邊的申請,有消息嗎?”
他緩緩搖頭,心想如今這形勢,就算國庫的申請全部通過,士氣也已經降到了冰點以下,大概沒有士兵心甘情願趕赴前線了。
他沒有搭理總指揮官,按照往常那樣,給阿元編寫覆蓋程序,將性格編寫得盡量簡單一些,像是個隻知道戰鬥的機器。
很快,覆寫程序遞交到機械神教核心中樞。
他雖然是大寒國派來的首席指揮官,但在機械神教的地位同樣不低,因而有雙向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