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來,從傅景丞手裏拿過報告。
帽子擋住了他所有表情,不知他做何感想。
韓鬆兒捏緊了手,掌心出汗。
半分鍾後,席長風抬頭,對傅景丞道:“她不去你家,我來負責。”
傅景丞的聲音暗含警告:“一切恩怨跟她無關,麻煩你善待她。”
“別囉嗦,走吧,我都要當爸了,我還不知道怎麼做?”
傅景丞遲疑一會兒,拉著顧玖辭上了車。
坐在車內,兩人同時歎氣。
他們心裏都清楚,席長風不會好好待韓鬆兒。
韓政讓他家破人亡,他跨不過去那道坎兒,他必然會把怨氣轉移給韓鬆兒。
但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兒,旁人不好插手。
……
席長風把單子塞給韓鬆兒,聲音毫無起伏,“進去打了。”
韓鬆兒咬著貝齒,抬頭,虛弱的眼睛幹澀的發紅,臉色蒼白如紙,“你說什麼?”
“我說進去把孩子打了。”他拿出手機轉了兩萬給她,“叫一個阿姨過來陪你,手術做了通知我一聲。”
“席長風。”韓鬆兒嘶啞而悲痛:“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狠的話?孩子是你的!”
“我沒說是別人的。”
“你不喜歡我嗎?”
席長風點了一根煙,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頭,看著他,眸含諷刺:“你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嗯?一個沒有腦子的千金大小姐,我能在你身上找到什麼優點?”
啪嗒。
一滴眼淚從那全是血絲的眼眶滾下來。
席長風微不可查的一頓,又轉瞬即逝。
她渾身無力,聲音都那麼孱弱:“你說的是真的嗎?既然如此,那一晚你為何返回?你不回來,我們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你無數次準備獻身景丞,難道你是什麼貞潔烈女?”他嘲弄的說道:“韓政的女兒是什麼好東西不成。”
她盯著他不說話,淚如雨下,撕心裂肺。
“在不愛你的人麵前掉眼淚,是很愚蠢的行為。”席長風彈彈煙灰,狹長的眸子無半點波瀾,“來人。”
來了兩名屬下,“席哥。”
“帶她去婦產科把孩子做了,她要是不同意做,那就給她肚子兩拳。”
他離開。
身後韓鬆兒悲痛的帶著哭腔的、又極其冷靜的聲音:“我沒有說不打,你不必強行讓我把孩子拿掉。錢也不用你出,我再落魄,人流錢也有,我自己去。”
席長風:“很好,去吧。”
韓鬆兒上了樓。
她從沒有來過婦產科,今天是第二次。
以前進醫院,她是公主待遇,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
現在一切步驟都得自己來。
掛號、繳費、檢查。
她一邊問,一邊摸索。
最後躺在手術台上。
打麻藥時疼的她叫了一聲爸爸,爸爸肯定舍不得她受這樣的罪。
叫完才回過神來爸爸死了,媽媽快瘋了。
不禁泣不成聲。
手術沒做完,她直接暈倒在了手術台上。
樓下。
“席哥,天黑了,韓小姐還沒出來,會不會出事啊?”
席長風的煙一根一根抽,臉色從頭到尾都沒變過,駿冷、寒戾。
“萬一是她不想做掉孩子偷偷跑了呢?在這兒等著,要是死了我會去給她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