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古怪了,單解意的手表停了,我的手機壞了,亭子外的景物變了,憑空出現了一塊破牌匾。還有,我幹淨白皙的胳膊,像鬼畫符一樣,多了個洗不掉抹不去的印記。
玉皇大帝爺爺,如果這是胎記的話,那它來的也忒晚了點吧?是不是我剛落生那會兒,您老人家忘記給我印了啊?
我就這麼坐在亭口的石階上,對著突然多出來的這塊胎記發呆,現在已經不痛也不癢了,話說這到底是啥倒黴玩意兒啊?
單解意翻出了背包裏的數碼相機,mp5,psp,也全體罷工歇菜了。太恐怖鳥,我們是不是受到外星人的攻擊了?
“這裏麵有問題,不管怎麼樣,先下山去!”
單解意陰沉著臉,收拾好東西,拽著我就往山下顛,我越看那塊胎記越堵心,忍不住抱怨道:“醜死了,怎麼在亭子裏睡了一宿,長出這麼個醜東西?下山我就割了它!”
“哼!”單解意恢複了他的毒舌本性,瞥著我笑了,“你就認便宜吧,它要是長到你鼻子上,難道你還準備連鼻子一起割了嗎?”
嘿呀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這還剛剛打過呐,咋也不好使了呢?氣死我也!
話雖這麼說,可真到山下的時候,我還是抱緊了單解意的胳膊,生怕他把我弄丟嘍!哎?我眼花了嗎?山下的高樓呢?汽車呢?成群結隊的旅行團呢?怎麼全都不見鳥?
“小扇子,你眼神好,這裏怎麼一個人都米有?都回家吃飯了咩?”
我推了推單解意,他正仰頭望著天,不知在想些什麼,要死了,還有工夫望天?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一個勁的看天幹嘛?有灰機灰過去咩?”
單解意低下頭,雙唇抿成一條線,他眨了眨桃花眼,動了動兔耳朵,甩出了一句超級欠扁的話來。
“咱們,可能是穿了。”
“啊?穿了?你腦子沒病吧?沒跳懸崖,也沒入時光隧道,連個流星都沒出,怎麼可能穿了?”
單解意麵無表情地瞪著我,冷冷道:“種種跡象都表明,咱們穿了,早就對你說過,天坑的穿越概率是百分之六十八點七五六九!”
我嘞個去啊,什麼狗屁概率,那還不都是你自己猜的嗎?誰信呀?要說跳井蓋穿我信,出車禍穿我信,掉水溝穿我也信,就是被雷劈死了穿我都信。可是天坑,我壓根就沒瞅見它的真麵目,會穿才怪呐!
“真受不了你,我根本就沒看見天坑,那你說,咱們這是穿到了什麼地界兒?”
“反正不是樂業了,具體是哪,我暫時也不清楚。”
“切!你就拽吧你!”
我衝單解意做了個鬼臉,徑自往前跑去,這時,一團黑影忽然出現在眼前,把我嚇呆了。
那是一個身穿古裝的彪形大漢,胡子長了滿臉,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蒙著麵呐!
哎?不會吧?有人跟這拍戲?真像是那麼回事!
單解意像陣龍卷風一樣,衝過來擋到我身前,抬手一指那大漢,朗聲道:“閣下是那條道兒上的,快快報上名來!”
我囧,我大囧,他在說什麼呀?這怎麼還對上黑話了?
“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乃逍遙國第一大幫派,雷霆萬鈞風神幫二當家……座座座座下的董二豹是也!”
“噗”,好長的名號,說了半天,您不是什麼二當家啊?董……董二豹?聽著好怪,是群眾演員咩?你別說,這扮相,這身段,這造型,這氣質,一天五十打不住!
董二豹氣勢洶洶地亮出了一把大片刀,大嘴一歪,厲聲吼道:“此山是俺開,此樹是俺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若是不留財,管殺……管殺……管殺……”
我聽得肚子抽筋,忍不住接了他的話茬,賊笑著道:“管殺不管埋!”
“啊對,管殺可就,不管埋!”董二豹大喜,揮舞著刀子向我們砍來,“哇呀呀呀!”
哎?不對不對,他是玩真的!這光澤度,不像是拍戲用的假刀啊!救命,救命啊!
單解意本就站在我前麵,這時挽起袖子,不等我阻攔,已經迎了上去。哎呀笨蛋,他手裏的是真刀,你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
“當啷”,“噗通”,“哎呦”,三聲之後,戰鬥結束了,單解意手持尖刀,將董二豹踩在了腳下。
“說,如今是什麼年份,此處又是何處?”
話音未落,董二豹已經哭著求饒了,淚如泉湧,要多慘有多慘,“嗚嗚,好漢別殺俺,這裏是逍遙國祁連山,現今是靖元十年!”
逍遙國?祁連山?靖元十年?我滴個親娘咧,真穿了呀,萬歲,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