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安到湤州三千餘裏,就算楊飛等人騎馬趕路,也足足走了四十天。
現在一行人終於到了這澧州與湤州的交界處,路經澧州之時,楊飛想到了賈似道。三年時間他早已知曉對方的去處了,不過賈似道在楊飛調任湤州之前,就已經去了江陵府擔任統製,兩人因此並未有機會碰上。
蜀地道路難行,多是山川險阻,所以一行人的速度在進入湤州地界後反而慢了下來。這日中午,眾人走到一處山穀,正準備在此休息、做飯,山穀的巨石後麵突然鑽出了許多蒙麵人。
他們似乎是專門埋伏在此,就是不知道這群人是單純靠山吃飯的,還是楊飛散播消息希望引來的那幫人。當這些蒙麵人站好位置,將楊飛等人包圍時,他們的穿著舉止已經給了楊飛答案。
對方共計五十來號人,但是有武器的著實不多,大約四五個人才有那麼一個人配了把鋼刀。其他人要麼拿木棍,要麼拿斧子,有些甚至拿著柴刀、鋤頭。加上他們故作鎮定卻又忍不住發抖的樣子,這樣的人如果是靠山吃飯的強盜那估計都得餓死。
確認過對方身份,楊飛製止了想要動手的阿牛等人。雖然對方人數是己方的兩倍,但是真打起來,估計不用一刻鍾,就能把對麵全部撂倒。但是楊飛還是想著給對麵一個機會,先走一下開口勸說的路。
“諸位兄弟,鄙人是趕赴湤州上任的官員,身無餘財,煩勞諸位出動如此大陣仗實在過意不去。如果諸位有什麼困難無奈落草與此,不妨就此收手,跟著在下去往湤州,讓在下為你們安排一些正當營生,那日子豈不比這刀口舔血更安穩嗎?”
楊飛望著對麵,朗聲說道。說話間還夾雜了內功與精神力,若是意誌薄弱者,此刻思緒已經會被牽著走了。
“你真的能給俺們安排營生啊……”
“是啊,是啊。大老爺,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俺們真的不想來這劫道。實在是湤州的地主跟我們說,您是來加收稅賦的,俺們實在沒錢了,再收隻能買兒賣女了!”
聽著對麵傳來的各種聲音,楊飛知道這是自己接下來要麵對三方勢力中的第一方,也是最為弱勢的一方。就在楊飛想著如何引導對麵的鄉民放棄抵抗時,一道怒喝叫醒了眾人。
“老根叔、趙四叔,你們跟著狗官說這些有什麼用,他跟那藍老爺就是一夥的。咱們來之前就說好了,要用自己的命給鄉親們找一條活路,這讀書的都狡猾,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
對麵領頭的人看到自己帶來的老叔們暴露了,立刻怒聲喝止了他們的行為,這群人中要說誰最恨當官的,那可真是非他莫屬了。此刻他正怒視著楊飛一行人,而且在看待楊飛的眼神中包含了一絲殺氣。
楊飛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殺機,並且在他喝罵之時,已經知道靠嘴遁是說服不了這幫鄉民了。立即對著阿牛等人喊道:“動手,對麵所有人!”
行動號令加行動目標都已傳達,阿牛等人如同猛虎進了羊群,各自分散開衝向了對麵拿著兵器的蒙麵人。在奪下他們的兵器之後,不約而同的選擇使用刀背製服敵人。
而其中有一人卻發生了一絲變故,那位叫醒老叔的蒙麵人似乎也是練家子,與楊飛帶來的人鬥起來竟是絲毫不落下風。最後當其他人都蹲在地上投降時,他還在進行著纏鬥,直到楊飛讓阿牛下場幫忙,這才把對方製住。
看著場麵平定下來了,楊飛對著自己人安排著善後工作:“一半的人看著他們,一半人原地做飯。阿牛,你帶著這位兄弟跟我來。”
楊飛走在前頭,阿牛押著那人在後麵跟著。三人走出去莫約一百米,確認距離足夠以後,楊飛阿牛示意放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