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平睡不著,下午睡足了,此時正點著蠟燭翻看典籍,隻不過,這些字實在是難懂,雖然學過一些,想要通讀還是困難,幸是有些插圖,頗是有趣。
蠟燭晃動了下,影子有些亂。
陳天平抬起頭,看向門口方向,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聲音停在了門口。
“陳王,裴伯耆求見。”
裴伯耆站在門外,輕聲喊道。
陳天平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看著裴伯耆,道:“什麼陳王,我隻不過是一逃亡之人,裴大人,快請進。”
裴伯耆看了看左右,然後走入房間,掩上門,將手中的食盒提起來:“同是淪落之人,你又是陳氏之後,我豈敢不尊。眼下入夜尤寒,我帶來了一些酒水。”
“好,當謀一醉。”
陳天平笑著說。
菜隻有兩道,酒隻有一壺,兩人卻很是歡心,自安南事,至胡氏父子,至滄瀾王國等地,聊了許多,也聊了許久。
夜有些深了,屋外吹起了北風,幸是這房中布置了新式爐子,還算是溫暖。
裴伯耆看著喝得臉色紅潤的陳天平,突然起身給陳天平添酒,湊到陳天平身旁時,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俯身低聲道:“你到底是誰?”
陳天平渾身一顫,凝眸盯著裴伯耆:“你這是何意,我自然是陳天平。”
裴伯耆目光中透著凶戾的目光,低沉著嗓音:“我雖官隻是裨將,卻在王宮中侍奉王族多年,陳天平是何模樣,我還是記得的。說,你到底是誰?”
陳天平手指輕輕敲打著酒杯,略一思索,便笑了出來:“裴伯耆,你喝醉了。”
裴伯耆嗬嗬冷笑,將酒壺頓在桌上,陰狠地說:“我可沒有喝醉,你不要想欺騙我,你也欺騙不了。陳天平的個子比你矮,而且右眼角有一顆痣,他在胡氏亂國的時候,可沒有待在外麵,而是留在了王宮之內!你是誰,竟然敢冒充陳天平?!”
陳天平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平靜地說:“裴伯耆,你想清楚了再問,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就是陳天平。”
裴伯耆怒不可遏,伸手一把抓住陳天平的衣服:“你想讓我和你一樣欺瞞大明嗎?”
陳天平舉著雙手,示意裴伯耆冷靜:“我可沒有欺瞞大明,個子矮是可以長高的,至於一顆痣,也是可以割掉的。倒是你,到底是安南的忠臣,還是安南的佞臣,你想清楚了嗎?”㊣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你是何意?”
裴伯耆目光有些掙紮。
陳天平嗬嗬笑了起來,伸手掙開裴伯耆,整理了下衣服:“奉天殿上時,你已經有了決斷,此時還找我,何必再演這一出?裴伯耆,我是安南人,你也是安南人,這就足夠了。”
裴伯耆退後一步:“你承認了?”
陳天平擺了擺手,道:“我就是陳天平,你若是記錯了的話,現在就記住我的模樣,日後再不犯錯。”
裴伯耆坐了下來,心神不定。
陳天平倒了一杯酒,遞給裴伯耆,道:“這是你成為千古忠臣的唯一機會。”
裴伯耆咬牙道:“你這是在侮辱忠臣兩個字,我不管你是誰,我都不容許你冒充陳天平行事!”
“哦,是嗎?門就在那裏。”
陳天平很是篤定。
進入奉天殿之前,陳天平並不知道裴伯耆的存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安南舊臣,著實讓陳天平嚇了一跳,不過,好在裴伯耆反應快,還會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