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伯耆咬牙道:“因為臣敬仰大明的強大與繁華,想要留在這裏。”
朱允炆微微搖頭:“這可不像你的風格,裴伯耆,你沒有說實話啊。”
“臣句句屬實。”
裴伯耆堅持道。
朱允炆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回桌案後,道:“你隱瞞了什麼,念在你對陳氏盡忠的份上,朕不追究,但你不能留在京師了,去天津塘沽,當一個市舶司主事吧。”
“我是安南的官……”
裴伯耆想要拒絕。
朱允炆一拍桌案,指了指門口方向:“你若想要追上陳天平,朕可以差人送你。”
裴伯耆臉色一變,深深行禮,道:“臣去塘沽。”
朱允炆讓人送裴伯耆出去,雖說此人是安南忠臣,卻不是大明忠臣,留他一條命,也不過是人盡其用,塘沽市舶司也需要人來管理,讓他天天看海,給大明創造收益,也好過吃刀子。
鍾粹宮。
寧妃正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散步,馬恩慧走了過來,看著寧妃腹部高隆,羨慕不已,讓侍女拿過托盤,打開盒子,道:“這是朝-鮮進貢來的老人參,你體質弱,分娩時用得上。”
寧妃沒有推辭,雖然鍾粹宮也有,但這東西誰嫌少……
“文奎怎麼沒跟來?”
寧妃有些好奇。
馬恩慧麵露心疼之色,道:“哎,去武樓了。”
寧妃伸手撫摸了下肚子,嘴角有些苦澀,不知道如何安慰皇後。
朱文奎被劉長閣摸了骨,說是個練武的苗子,之後朱允炆就安排了武學的課程,孩子隻有四歲半,還不到五歲,這就被拉去下腰、劈叉、紮馬步,著實有些殘忍。
馬恩慧找朱允炆說了幾次,都被朱允炆擋了回去,還說是為了孩子好。
寧妃寬慰一番,道理馬恩慧都明白,隻不過誰看到自家孩子那麼小就吃苦,誰不心疼,再說了,這是帝王家,還吃這一份苦痛實在是……
朱允炆站在武樓窗戶後麵,看著朱文奎坐在凳子上,雙腳並攏放在椅子上,腿下麵沒有任何支撐,劉長閣拿起一塊青磚放在了朱文奎的腿上,然後又加了一塊,直加到四塊,朱文奎就已經有些吃力。
劉長閣伸出手放在青磚上,手微微向下壓,朱文奎剛想喊出來,又馬上閉上嘴,倔強地堅持著,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哭也不會讓這個可惡的家夥鬆手,索性不露怯。
朱允炆有些緊張,很想衝進去讓劉長閣住手,但又止住了,身為大明的太子,未來的帝王,他必須有一定的武學基礎,一是為身體,二是為國事,三是為國家。
皇子習武,並不是什麼天方夜譚,不說入關的那個朝代,四五歲時日日不間斷修文習武,一年隻有五天假,就說宋代,皇子教育中也有武事。
別看宋代重文輕武,但人家在皇室的教育中,也重視文武兼備。比如宋太宗長子趙元佐,十三歲的時候騎馬射獵,一箭命中,要知道涉獵不是射靶,沒有幾年功夫打底,怎麼可能射中?
在宋真宗時期,更是要求宗室子弟學習騎射,甚至宋真宗還親自去檢查騎射功課。哪怕是南宋時期,皇帝也會設置射堂,方便皇子與宗室子弟習武。
再說了,對於太子的官職設置,有三師、三少,三師為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三少自然不是某個人,而是太子少師、太子少傅、太子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