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懂得男人這個眼光,這個口氣是什麼德行。
朱允炆側過身,一隻手搭在椅子背上,看著吳田猥瑣地走過自己身旁,旁若無人地朝著馬恩慧走了過去,便歎了一口氣,起身道:“你看這是什麼?”
吳田轉過身,見朱允炆一臉笑意,很是溫和,然後就看到朱允炆雙手舉起椅子,衝著自己腦袋就砸了過來!
砰!
吳田身體一晃,頭嗡嗡發麻,伸出手摸了摸腦袋,低頭一看手上滿是鮮血,迷茫地看著朱允炆,不知道這個家夥是不是瘋子,竟然敢動手打自己。
可還沒等吳田問話,朱允炆鉚足了力氣,直接掄著椅子就砸了過來,哢嚓一聲,直將實木的椅子砸斷,而吳田更是直挺挺地倒在了甲板上。
“啊,你們竟然敢殺衙役,造反啊!”
其他衙役見狀,頓時慌了起來。
朱允炆看著生死不知的吳田,撿起破碎的一根棍子,看了馬恩慧與賢妃一眼,兩人轉過身走入船艙,然後就聽到了一聲淒厲地慘叫聲。
楊士奇與夏元吉打了個哆嗦,雙腿之間有些冰冷,這也太狠了,直接讓人斷子絕孫啊。
朱允炆氣憤至極,看他這德行,自己身邊有幾個男人,就這樣,還敢調戲皇後,如此之人,平日裏在這河道上被他欺負的女子還少嗎?就剛剛過去的那條船,女人為啥尖叫,不就是被輕薄了?
該死就死!
湯不平沒有出手幫忙的心思,朱允炆已經不是四年前柔弱的書生了,雖然他依舊開不了一石的弓,舞不動二十斤的大刀,但多多少少還是會那麼一點功夫,比如出劍,歸鞘,那是相當瀟灑,至於中間怎麼揮劍的,呃,算了,不說了,躲遠一點。
其他幾個衙役並沒有躺在甲板上,而是被劉長閣踢到了河裏,還有一個嘴裏不幹淨的,被劉長閣一枚石子打中了嘴巴,以後啃肉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動靜太大,吸引了更多衙役的注意,岸邊的一些衙役見狀紛紛衝了過來,劉長閣直接站在木板上,任誰都走不了兩招,一個個被打得落花流水,鼻青臉腫。
幾個爬上岸的衙役跑去搬救兵,資陽知縣劉材正躺在後院曬太陽,突然看到驚慌失措的衙役王東跑來,連基本禮儀都不顧了,一臉驚慌地說:“堂尊,堂尊,大事不好,白蓮教餘孽殺了班頭吳田,還打了一幹衙役。”
“什麼?!”
劉材怒火中燒,白蓮教竟如此猖狂,還敢對衙役動手,簡直是叛亂逆賊!可轉念一想,劉材便冷厲地問:“到底是那個白蓮教,還是那個白蓮教?”
話雖然有些繞,但王東還是聽明白了,知縣大人是問,到底是真的白蓮教作亂,還是吳田自己扣給別人白蓮教帽子的百姓或商人。
王東不敢隱瞞,又擔心受責怪,連忙回:“是富商,貨物應該有很多,而且隨行中還有兩個天仙女子,端得氣質非凡……”
劉材眼神一亮,又陰沉起臉色來:“什麼富商,明明就是白蓮餘孽!朝廷三令五申,一定要嚴查白蓮教徒,不可放過一個!今賊人路過我縣,還敢毆打朝廷的人,理當抓起來審訊!去,讓崔巡檢整合所有人,隨本官到碼頭!”
不是真正的白蓮教餘孽就好辦,想想一年前,朝廷讓山東各地百姓造冊,然後拿著畫像察訪白蓮人家,結果惹出來不少白蓮教徒,軍士都被殺了三十餘,這群人不好對付啊。
商人,那就好說了,這群人都是知道利益與厲害的,隻要使點手段,他們為了保住自己,貨物是可以丟下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丟棄的。
隻要一頂帽子,就能壓死他們。
巡檢帶了軍士,不多,五十人,四十步兵,十名弓箭手,這是一個縣的全部武備力量,足以對付一般流寇小賊。
劉長閣站在碼頭上,看著遠處跑來的軍士,不由皺了皺眉頭。
湯不平上了岸,雙手不斷握緊然後鬆開,骨節聲不斷響起,腰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兩把刀。
劉長閣凝眸:“郭欒舍得把雙刀術傳給你了?”
湯不平淡然一笑:“傳了,隻可惜我還沒機會試試,要不我們過兩招?”
劉長閣搖了搖頭,湯不平本就厲害,現在又得郭欒親傳,怕是又有所突破,自己和他打,贏了不光彩,輸了更不光彩,沒彩頭的事不幹。
“那這群人交給你了,聽話就帶過來,不聽話就揍一頓,別弄死了,都是為朝廷效力的。”
劉長閣指了指不遠處,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船,從船艙裏找出一方盾牌,然後站在了朱允炆一旁,至於夏元吉與楊士奇,這兩個家夥還真是不立危牆之下,已經站在船艙口位置了。